“你看起来很弱吗?”唐棠不解地问道。
就是出门买饭而已,唐棠跟夜歌就遇上了三次打劫,这些人无一不被夜歌给打的瘫坐在地,连跑都跑不了。
夜歌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脸色苍白,双眼无光,慢悠悠地走着。
任由谁来看,夜歌都不像个强者,可唐棠却从不觉得夜歌比之前弱在哪。
“我不弱吗?”夜歌缓慢地说道。
“强的跟一头疯牛一样!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瞎了眼,偏偏要挑你这样的人抢,就不怕被反抢吗,看看一个个被揍的跟猪头一样?”
“看来这里的人同样过得不太好。”夜歌细细地思索着所看到的一切。
曾经夜歌也认为军功令的颁布能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化解神民跟弃民的矛盾,最起码在夜魔没有彻底消灭之前,神民跟弃民几乎可以站在平等的地位。但这些日子所见的一切,让夜歌不得不深思这些现象背后的原因。
囚禁于牢笼之中,当做牲畜一样买卖的人;擂台之上,赤手空拳,互殴至死,用以赚取人赌注的人;葬身在夜魔口中的人;街道上械斗而死的人;安居于家中突然被杀的人……
弃民,还是弃民。
神民,还是神民。
那绝望之中的希望,不过是一幅骗人的画而已,一切都没有改变。
只是,为什么还是会如此呢?
夜歌想起了最后在黑铁城中救下自己的楚星野,他想起了楚星野说的,原本他是绝不肯信这样一个利用学生达到目的的人,可现在,他开始有一点相信。
“没有人可以救弃民,除了弃民自己!”
“几千年来,忍耐已经成了人的本性,只要可以不死,那一切都是可以忍耐的。可总有一天,再愚昧的人也会明白反抗,他们都会明白——”
“我们,不是奴隶!”
所有的事情,仅凭一个人空想都是乏味的。夜歌现在倒有点想念楚星野了,他还想再听听对方的那些华而不实的高谈阔论。若是他愿意,可以随时去找楚星野,只是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充足的时间。
夜歌跟唐棠回到了租住的屋子中,将食物一一摆在桌上。
黄九懒洋洋地睁开了眼,说道:“买个饭磨磨蹭蹭!”
“我的师父哎!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啊,这个米眨眨眼就涨价。现在一粒金子,只能换一百粒米!就这样,还没有多少人卖的!什么菜啊,肉啊,都是天价了!夜歌之前攒的那些柱子,都快用完了!”唐棠大声喊道,好像就是说给夜歌听的。
“说那么大声干什么?”黄九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事情,反正他是不能缺吃喝,怎么弄那是夜歌跟唐棠的事情。
片刻的时间后,就剩下唐棠一个人在那里风卷残云地吃。
黄九看了一眼夜歌,说道:“最近很闲?”
“嗯。”
“不是说了让你去打拳?”黄九不高兴地说道。
夜歌看了黄九一眼,说了一个“好”,便起身走出了屋子。
走来走去,也没有一个适合练拳的地方。
洛川要塞的整个下城区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叠在一起,想要找一个空闲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但要是去了上城区,那一切就都成了可能,甚至大片的养马场都有。
夜歌也没有必要为了打拳就跑到上城区去招惹是非,就找了一个相对宽敞的街道里。
五步宽的地方,歪歪扭扭,横出来的竹竿上挑着堆叠的箱子,几个孩子正拿着机械的零件或者木棍疯跑。
才没走多远,夜歌就觉得有些累了,便坐在了边上的石头,静静地思索起来。
“喝!哈!喝!”
刚一坐下,夜歌就被这有些清脆的声音吸引。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攥着拳头努力地打着霸王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