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化了？！”

小蛮心中一惊，双腿当即发力，向后跳去，握腰刀跟肉干的双手松开，一手抽弓一手抽箭，在落地时便完成了拉弓搭箭。

黑暗之中那双妖异的红瞳就像是烛火，牢牢地摄住心魄。

“彻底魔化了吗？这就是流放者的结果吗？”

小蛮的心脏狂跳不止，被完全拉开的弓身在他的耳边发出响动。只要他一松手，这支箭就会全速射出去，绝对会贯穿一个人的身体。

黑暗中的妖异烛火忽然熄灭了。

“呼——！”

那种完全被摄住的感觉终于消失，小蛮双手失力，他想挽回这一切，却已然来不及了。

铮！

弓弦回绷，箭矢飞射！

小蛮的身子被几乎等身的弓身带起，本就虚脱的他当即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砰！

“糟了！”

小蛮挣扎着起身，迅速抽出了腰刀。他一方面担心自己那一箭真的杀死或伤到对方，一方面又担心对方彻底魔化又被自己这一行为激怒。

啪——

刚刚射出去的箭矢被扔了回来。

小蛮借助着萤石微弱的光看到了完好无损的箭矢，再看了一眼黑暗，逐渐放下戒备，缓缓地瘫坐下来。

“那双眼睛……怎么会这么恐怖……就算之前的魔潮也没有这种恐怖的感觉……”

在急促地喘息了片刻后，小蛮小心翼翼地地向前望去，试探性地说道:“你还是人吗？”

声音在通道中回荡，没有任何的回应。

“你是从哪个村子流放出来的？”

当人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沦为其他生灵的猎物，也需要严格地遵守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对村子没有用的人就会被流放出去。如果小蛮十二岁之前还不能独自猎杀一头夜魔，他也会被流放出去，只能自生自灭。

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片刻后，小蛮从系在腰间的肉干抽出了一部分，向黑暗中扔了过去。

“要是我还不能猎杀一头夜魔，应该也会变得跟你一样了。”小蛮神情有些落寞，片刻后又立刻振作了起来。“我走了！我猎到夜魔，以后也会来找你。猎不到夜魔……我也会来找你，毕竟两个人一起活下去的可能要大一些……”

小蛮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刀跟弓箭，走出这条通道后，速度逐渐加快，消失在了远方。

黑暗之中再次睁开了那双妖异的红瞳。

肉干被捡起，然后被送进了嘴里。

牙齿将粗硬的肉纤维切断、嚼碎，口中却生出不调和的津液，即便如此，肉中的盐粒也在舌上化开，立刻将肉香引出，干瘪的肠胃受到刺激后动了起来，开始消化这漫长时间未曾见过的——食物。

一切近乎停滞的生命体征伴随着“吃”开始逐渐复苏。

……

直接吃下一半的肉干，小蛮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腹感。并不是小蛮贪吃，而是他清楚这是最好的选择。

与其一点一点地补充能量，不如直接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最佳，这样一来还有跟夜魔搏杀的机会。否则，原本就瘦弱的小蛮没有任何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