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让你活着吗？”

披头散发的藏海副会长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在暗处的人影，轻蔑地一笑。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留我一命，无非就是觉得我还有点用处。”

圣殿中的大战，夜歌刻意留手，没有直接将藏海副会长等人直接杀死。

“你有一个子侄，名叫藏归，年少时是与鸦青齐名的天才，与鸦青十战未分胜负。后来鸦青引起了圣剑的反应，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藏归也并不气馁，不急不躁，依旧按照自己的路前进。十六岁时两人的那一战，我看过。如果鸦青没有圣剑，输的就是鸦青。即便败了，藏归也没有自暴自弃，依旧如之前那样修行。天资卓越，心性坚韧，从不懈怠……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超越你，也一定能成为一个闪耀的人。你也一直将其视为己出，当成未来藏家的当家人。”

“可是，他死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外出猎杀夜魔遭受到大领主夜魔围攻而死的，但我知道，他是你杀的！”

藏海的眼神变得冷厉起来，这个秘密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藏归为什么非死不可？因为他不同意你的观点，不同意你接近神火组织，不同意你只顾家族利益，不同意你发动政变。所以，你一定要杀了藏归。美其名曰是为了家族，是为了未来，实际上真的如此吗？你是否后悔过杀死藏归？”

藏海的脸色发生了变化，这件事本应该烂在心里，此时却被翻了出来，血淋淋地展示在他的面前。

“根本就不是什么家族、什么未来！是你的私心，是你的欲望，杀死了藏归！”

“住口！”藏海暴怒地吼道。

“就算所有人都住口，事实也依旧如此！曾经你也是热血的青年，独自一人为不公在闹市刺杀蔡主使，也是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你不可能没在藏归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曾经的你也是奋发图强，为了圣会甘愿付出一切。这一切为什么变了呢？你为什么变成一个利欲熏心的人？”

“哼！冠冕堂皇之言，也只有毛头小孩才信！”藏海冷声说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不要再多费口舌了！”

哗啦，牢门被打开，锁链的钥匙也扔到了藏海的脚下。

“你可以选择痛快地死，也可以选择重新为圣会，为地都，为死去的藏归，为死去的自己，做点什么？”

藏海看着眼前的钥匙，嗤笑了一声，却在对方走后陷入了沉默。

……

想象中的清算并没有来临。

地都的民众仿佛回到了正常，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将暴乱那一日所做的事情忘记。

市场的价格恢复平稳，被打砸的商家得到圣会的帮助，重新修葺店面，恢复了正常的营业。各层原本的作用开始发挥，地都跟往常一样运转起来。

暴乱更像是普通人的发怒，不论对错，只是单纯地宣泄自己的情绪，潦草收场，等待着下一次的发生。

“新的会长大人上任了。”

“应该是为了稳住局面，才不敢这样大张旗鼓地清算。”

“就算换一万个会长，咱的生活也还是这样，关我们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