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雨闻言吓了一跳:“什么?结为兄妹?我。。。我。。。你。。。你是怎么想的?这么要命的事都敢说出来?”
“怕什么?何况我一提出来他就答应了。似乎对这办法很是满意。我寻思着吧。既然要结拜,把必然要奉上双方的生辰八字还有名册什么的。至少要把家里的情况和自己的情况都交代清楚吧。这样一来我们不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王阳明了?”
夏文雨有点心动,和圣人结拜,说不心动是假的,伊辉能为他争取到这样一个机会,可见伊辉对她是用了心的。虽然这家伙自己也想从中捞点好处。可真的让人无法拒绝啊。
“可。可要是万一不是怎么办?”
伊辉笑道:“不是就不是呗。要真是王阳明,那很多犯忌讳的话就不用藏着掖着。他想听什么你就说什么。如果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那就收着点呗。反正我们也不是真要靠他干什么。最多就是帮忙卖卖小说而已。”
夏文雨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倒也不错。不过她又问到:“可我哪来的生辰八字啊?还有,倒时候他要是问起我们的身世来历。那我们怎么回答?”
伊辉闻言先是回头看了看外面,发现没人后便小声对夏文雨说道:“生辰八字还不好解决啊。就按你的年纪随便编一个呗。月份日期都不需要变动,只需要把年份该一下就行了。至于我俩的身份,我早就考虑好了。”
说到这里,伊辉就凑到夏文雨的耳边开始交代起来。夏文雨的神色随着伊辉的言语不停的在做变换。
“老师?你真的要和嫂夫人结为异姓兄妹?”冀元亨被老师的想法震惊到了。实在想不到老师会有如此大胆的决定。
王守仁玩味的看了自己这个弟子一眼:“怎么?觉得为师做的不对?”
冀元亨吓的脸面躬身道:“学生不敢。学生只是觉得老师此举是否有欠考虑?”
王守仁冷哼一声:“考虑?考虑什么?莫非就因为她是女子就入不了你冀大才子的法眼?就因为她是女子,就觉得她不配为人师?”
冀元亨听到这话,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老师还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过话。似乎自己的心思全都被老师看穿了一般。
“哼,别以为为师不知你心中所想。你是不是在想,不就史学吗?值得花这么大代价吗?大不了回去多看看史书不就得了?”
冀元亨闻言身子一颤,自己所想虽然没被老师完全说中,但也差不太远。
他只是觉得这史学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知识。虽然这妇人算的上是博闻强记,但要是自己下点功夫多多读读史书,做到这点应该也没什么难度吧。
老师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东西把自己给搭进去。这玩意科举又不考。就算不精通也没人会说你什么。犯得着和一个妇人结拜吗?
见到冀元亨这副模样,王守仁就知道自己又猜中了七八分。于是叹气道。
“你啊。真的看不出这妇人在史学上的造诣吗?她方才所说的那些类容,表明上像是在说史,其实这其中有很多都有着她自己独一无二的见解,尤其是那种对世事的敏感度,和对天下大局细致入微的洞察力,世所罕见。”
“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会把自己代入到那个时代去考虑问题。大多人都是站在后人的视角对前人所做之事指手画脚。装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对着古人古事指点江山。”
“她不但能从当时的局势出发,在把当事人的性格,秉性。环境。还有眼光的局限性这些总总因素全部都考虑进去,尽可能的还原出事件发生时的面貌去分析问题。”
“更难忍可贵的是她还能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不偏不倚的去讲述这些东西。并且这其中他还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也不去纠结事情的对错。只是就事论事的去分析当时出现的问题和困境。”
“这样的能力,这样的大才。你见过吗?我不老夫夸口。她要是身为男儿身。只要她愿意入仕,二十年内,中枢必有他一席位。”
说到这里,王守仁看看了四周,然后小声的对冀元亨说道:“说句犯忌讳的话,在你们这些人还在蝇营狗苟想着怎么做官的时候,她的思维已经把自己代入到帝王的视角去分析问题了。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冀元亨被老师这番话吓到了。听完老师这通分析,才知道这妇人真不是一般的大才。于是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什么?”
王守仁附耳过去,小声说道:“这代表着,她的所思所想全是帝王心术。她学的,是屠龙术。”
“哐当”冀元亨吓的手一抖,一个酒杯没拿稳,掉在地上摔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