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从早上忙乎到下午,才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夏文雨和伊辉各被着一个包袱,就准备上路了。
临走前伊辉还不忘给王守仁传了个消息,把他们出行的情况告诉了王守仁,也好让王守仁心里有个数。
关好院门后,伊辉两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空留下一座竹院在此等待来人。
而在此时的庐陵府衙,王守仁刚刚忙完手里的事情。冀元亨便拿着一个小小的信笺走了进来。
王守仁一看冀元亨手里的东西,就知道那是用来让信鸽传递消息的信笺。
“怎么了?那夫妻俩又有什么事?我们不是上午才刚离开吗?怎么这一会功夫又传信来了?”
冀元亨沉声答道:“他们两个走了。”
“什么?走了?”王守仁闻言激动的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抢过信笺。
把信笺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一看就知道是夏文雨所书。
“见字如面,妹与君纵游山水去也,择日而回,兄长勿念。”
短短几个字,王守仁看了几遍,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师,要不要去追他们?”冀元亨问道。
王守仁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他们只是暂时离开,这是再为我解除后顾之忧呢。看来他们也是担心和锦衣卫直接发生冲突,免得到时候我难做。”
“那为什么开始不说。非要这样不辞而别?”
“有些事能说不能做,而有些事呢,可做不可说。如果当时他们直接向为师说起这事,你说为师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这。。。”冀元亨明白了。
王守仁摆了摆手道:“罢了,他们暂时离开也好,我也不用去为他们的安危操心了。”
“那他们还会回来吗?”冀元亨又问道,他很清楚,老师对这两人的忌惮甚至超过了哪些藩王。
正因为如此,老师才希望用感情羁绊住两人,而不是用强。
王守仁闻言只是轻叹一声道:“会不会回来就取决于为师了。要是不把那田刚除掉,他们估计就不会回来了。因为没有人希望天天被锦衣卫的人盯着。但如果为师把这事办成了。他们应该还是会回来的。他们这是让为师下投名状呢。”
“老师。你为何如此忌惮这夫妻二人?”冀元亨始终对王守仁的态度有点不解,几次想问,但都没有开口。这回有此良机,才借机问道。
“你不懂,以你现在的眼光还不能看出他们两人的本事。他们本性懒散,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能力。要知道,昭烈皇帝在未遇见孔明之前,一直都是寄人篱下,四处逃窜。而得孔明之后,便是一遇风云变化龙。这才有了后来的天下三分。”
“而这夫妻两人,便是如乌龙凤雏一般的人物。无论是从他们的眼光还是远见。还是那种对朝廷没有归属感的性子。只要得遇明主,便是能搅动风云的人物。”王守仁解释道,他希望他这个弟子能够明白这两人的威力。
而冀元亨却皱眉道:“老师,现在又并非乱世,圣上春秋鼎盛,何来明主可投。都说时势造英雄,如今天下太平,就算是卧龙生在我大明,也只能继续在南阳躬耕的份,哪有他搅动风云的机会。老师你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王守仁听见冀元亨的话,顿时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哼。我本以为你是可造之才,没成想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所谓的时势造英雄那也只是寻常人罢了,真英雄却能造时势。至于你说天下太平。没有明主可投。你可别忘了。这是大明。这是一个藩王遍地的大明。你自己蠢就算了,别让人家以为为师和你一样蠢。”
冀元亨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尼玛是藩王遍地的大明啊。要这么算下来。那岂不是到处都是可投之人?再联想下老师对这二人的评价。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了。
“老师教训的是,学生受教了。”冀元亨恭恭敬敬的给王守仁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