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大概率不可能是天师府做的,但不排除天师府中某个道士参与进去了。天师府虽然不屑去做这等事情,但如果对方买通某个道人,然后从中策应。这种情况还是有很大可能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那贼人会出现在宾客区的原因。”
这张先生不愧为赣王府的幕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这样说,基本已经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而且巧妙的把天师府的责任无限缩小到了个人。天师府虽然不会干,但买通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这也间接的说明他并不看好赣王府直接针对天师府发难。
他这么分析其实还真就没说错。就是天师府中的某个人出了问题。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张先生以为绝对没可能的当代天师。一个向往自由的中二少年。
赣王微微颔首:“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如此说来?这天师府嫌疑不大咯?”
“天师府的嫌疑确实不大。这事情学生认为不可能是出自天师府的意志。但至于有没有人从中策应,这就不好说了。只是当时去天师府参加法会的人太多且杂。甚至很多道人都不是天师府的人,也是去参加法会的。所以就算我们想查,估计也无从下手。”
“那照你这意思?孤王就该放任天师府不管咯?”赣王厉声道。
张先生听出了赣王语气中的怒气,却依然点头道:“不是不管。而是没法管。除非我们直接和天师府撕破脸。否则我们什么都查不到。”
虽然这话说出来很丢伤人。也很犯忌讳。但张先生吃的不就是这碗饭吗?要是连实话都不敢说,那他也没必要在赣王府混了。
果然,赣王听到他这话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沉吟了一会后又开口道:“你继续。”
张先生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别看赣王现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他心里清楚,赣王这几天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病虎也是虎。尤其是病虎更加敏感,伤起人来没道理可讲。近期府中的下人因为一点小事就突然失踪的不在少数。
“天师府虽然有这能力,但他缺少动机。学生以为,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我们还是暂且不要和天师府发生正面冲突。至于第二个嫌疑对象。乃是庐陵知县王守仁。”
别看这张先生去庐陵没多久,可他办事的效率比起那个王统领要强出太多了。王统领到死都是迷迷糊糊的,脑子里除了知道报仇以外。自始至终都不曾对事件有过全面的了解。
而这张先生能怀疑到王守仁,单从这一点看,就已经对得起他在赣王府拿的俸禄了。
“王守仁?这人孤也略有耳闻,据说此人搞出个什么心学?他怎么会和此时有关?”赣王听到这个名字也感到诧异,王守仁这个消息,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不由的重视了起来。
“回禀殿下。这王守仁,也是学生偶然间关注到的。此人不但是庐陵知县,而且此人在娘娘被劫当天也出现在了天师府。”
“哦?他也去了天师府?”赣王若有所思。
“不错。据学生调查后发现,他去天师府是和受万寿宫李真君的要请一同前去的。”
“李真君?这里面还有李真君的事?”赣王对万寿宫的李真君在熟悉不过了。龙虎山的天师虽然也在江南省,但毕竟还有些距离。
可这万寿宫却就在临州境内。离他府上来回也就几十里地的路程。他和李真君之间打的交道也不算少了。
毕竟这李真君也是根正苗红的道门正统。许天师的衣钵传人。论地位,一点不比龙虎山的张天师差多少。
张先生摇了摇头:“和李真君应该没什么关系。他们二人只是一同前往而已。”
赣王眉头一蹙。不知道张先生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毕竟这王守仁也算的上是一方大儒。能得天师府邀请也不为奇怪。”
“但蹊跷就蹊跷在。这王守仁在我王府车驾遇刺之后,竟然没有参加法会,而是星夜独骑赶回庐陵。这个举动,就很耐人寻味了。”
“为此,学生还特意去庐陵府衙打探了一番,想探听一下王守仁当日赶回庐陵是不是他府衙出了什么大事。可学生探听得来的消息却是当日无事发生。”
“他明明是要去参加法会的。可为何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要等到我王府出事后就急着回去。而且还是在他府衙没有什么事情的情况下着急赶回。王守仁这种反常的举动,就不得不让学生上心了。他回去是为了通报消息?还是为了接应什么人?这些学生就不清楚了。”
张先生把自己对王守仁的分析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