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都自动忽略了除却袁天明以外的所有人。
除了金景行。
他的视野一直在四人身上来回着打量。
“金兄,毁了你阁楼的莫非就是这袁家的后人?”
一道传音响在金景行耳边,他转头望去同样也是传音,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不,不是他,是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秦烨的身上。
十几岁的年纪,一身黑袍,模样清秀。
可不正是那个他一口一个喊的秦小友?
妈的!早该想到了,都是秦姓,这个小子就是毁了他阁楼还废了他现在名义上的女人的秦烨!
尤其是看到他的脖颈之上佩戴着金寅口中的那吊坠金景行就更加确认了。
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就已经打过照面了。
而且他还是客客气气请着人家来到家里的。
被耍了!
这是金景行的第一想法。
有袁天明在身边秦烨又怎会不知他金景行就是那搞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还光明正大的进到他的家门,还是被他自己请进去的。
现在光是想想金景行都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赵一鸣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的看着那人,“要清算了……”
“也是瞒了二十年了,可好像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啊。”
这位二十年前占了一分功的赵家家主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的表情只是在初次见到袁天明时有了一丝变化,但也仅此而已。
他还是有些看不起袁天明的,毕竟才堪堪入到七品初期的他甚至连自己的气息都还稳定不住。
就更别提要面对三位家主了。
只是唯一让他忌惮的便是那个他看不透修为的小六。
往往越说看着周身毫无气息的人,往往就越恐怖。
许崇贤看了看袁天明又看了看小六,别人感受不到,可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小六同样也是有着六品的修为。
“还找了个怎么厉害的帮手啊……”
犹豫了片刻许崇贤还是一个瞬身消失在了原地。
既然万宝阁没什么事情的话那他还是回来吧。
只是片刻他就又回到了城主府内,望着万宝阁的方向许崇贤忍不住的叹气,“终究还是来了,二十年前那被压下去的往事恐怕要压不住了。”
“这是血债,需用血偿。”
这位六品修为的城主大人在这一刻好像一下子变老去的几十岁,“洛邑城改朝换代的时候来了。”
王尧山自始至终都是盯着袁天明没有离开过一分,眼中情绪不停的翻涌。
有错愕,有诧异,同样还有愧疚。
当初要不是他没忍住跟袁秉正打了一架,他又怎么会元气大伤?又怎么会给金、赵两家有可乘之机?
可是他终究还是做错了,现在的王尧山已经牢牢的被带上了帮凶的帽子,他们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也是应了那句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的袁天明,是他,也是他们的敌人。
“还是成长起来了啊。”
王元曷听着自家爹的话音有些矛盾,有敌意,同样有欣慰。
可是他不敢问了,唯恐再触什么眉头。
刚才王尧山的眼神可是真的没开玩笑的,那毫无感情的眼睛就算只是想想王元曷都觉得如坠冰窟。
秦烨几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众人的反应,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所有人都是对着他们躬身作揖。
“见过前辈!”
声势浩大如若惊雷。
这声前辈几人自然是知道是喊谁的。
小六抱着袁天明走了出来冲着那近百人开口:“诸位不必行此大礼,当做平常便可。”
袁天明觉得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丢脸,他极力想要挣脱开小六的束缚。
他不停的挣扎,可是当他的眼睛不经意瞥到二楼阁楼的某处时,一道人影却让他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本连站都站不稳身子的他,此刻却如一棵万年不动的寒松,那挺拔的身躯加上那双饱含怒火的眼睛。
他甚至有一股想要杀了那人的冲动。
要不是他,袁天明的晚娘也不至于卷上浑身家当嫁给那人。
袁天明也不至于和爷爷落得个无家可归的地步。
爷爷更不会在饥寒交迫的彻寒雪天被生生冻死在破庙!
一切都是因为他。
金家家主。
金景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袁天明眼神中那滔天怒火显然已经是掩盖不住了的。
秦烨自然是察觉到了袁天明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秦烨看到了金银花的父,金家家主,金景行。
袁天明嘴里不断传来嘶吼声,秦烨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可他却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袁天明周身的怒气。
那几个字几乎是挤着牙缝蹦出来的。
“金,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