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院
雪压桃花枝头响,人跪白雪惹白头。
一袭青衫巍然不动的双膝跪地,他面无表情只是望着身前一左一右的孤坟看的出神。
就算是刚刚于锦颢回荡在他耳边的那一番话也没有让他有哪怕一点儿分心。
“看吧,我就说他在这里的。”,身后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面对于锦颢说的话都是充耳不闻的他在听到那声音却忍不住的笑了。
不需要回头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起身后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亮锃锃的光头脑袋在那里晃悠过来晃悠过去。
穿着与周围景色完全不同的黑色袈裟的他看样子便是佛门中人,可那腰间别着的一把无鞘的砍刀却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就和他的穿着还有连刀鞘都没有的刀一样显得是那么的别致。
他的手不断比划着什么在跟身后之人绘声绘色的讲着什么。
紧接着便从江涵身后走出一袭红衣。
那鲜红在这满天的雪白中显得是如此的显眼。
女子面容姣好,清冷中还透着一丝淡淡的清纯,一双袒露出的玉腿白净如雪。不过从她那有些凌乱的发丝不难看出这位很急。
甚至急到顾不上打扮自己。
林青烜笑眯眯的看着那有些带着愁容之色望着自己的姑娘。
“沁儿。”,他轻轻开口。
严婉沁闻声走款款上前来到他面前停下,她难免有些嗔怪,“我都找了你好久了谁知道你到这里来了。”
“现在整个太院都乱套了,我差一点儿就以为你已经行动了。”
林青烜笑着歪了歪脑袋也没有说什么。
严婉沁看他这副样子气的想凿他,她都快在太院找疯了,甚至一度以为林青烜已经忍不住先行一步了。
这实在是灵树的诱惑太大了。
不过到了这里之后那些到了嘴边的埋怨却又烟消云散。
越过林青烜,严婉沁同样在那棵桃树之前跪了下来。
她屈身一拜旋即开口道:“严婉沁前来祭拜师父师兄。”
“这些天华夏可真是发生了一场大事呢,甚至就连权重都参与了。”
“说是有什么吸收天地灵气近百年的灵树将要出世。”
“现在洛邑城可谓是成为了无数人目标。”
“哈哈哈哈,是啊,就连徒儿都动心了呢。”,江涵插上话来走了上去。
他站在严婉沁身旁并没有像她一样跪在那里而是伸出双手合掌至于胸前念了一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弟子江涵见过师尊。”
“见过无双师弟。”
作礼起身后的他接着开口:“不过心动归心动,这洛邑城的百年灵树徒儿怕是无缘一争了。”
“权重都发话了,那么我们这些家伙只能观望这最后的结果了。”
“嗡嗡。”,他这话刚说完,那别在腰间的一把显得平平无奇的砍刀便散发出滔天的杀气。
接着便从那把刀身上传出一道比之江涵还要吊儿郎当还要狂傲的声音,“怕什么!他不让我们去我们还偏就去了。”
“要是他找你算账你就拿我砍他丫的啊!怕个卵蛋,怂货!”
在场的林青烜还有严婉沁全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江涵。
正巧这时还有一人来了。
那满头的红发走起路来还真像是头上顶了一团火焰一般无二。
更巧的是刚刚平平无奇小砍刀说的话也被他听到了。
林青烜和严婉沁顾及江涵的面子没有开口,可他王冕就不一样了。
“啊哈哈哈哈,江涵啊江涵,它说你怂蛋诶?这能忍?”
来人快步走上前揽住江涵的臂膀大笑不止。
一边笑着一边低下头对着被江涵挂在腰间的那把刀开口:“刀爷,您再来两句。”
那把刀本就狂傲不羁。
这一声“刀爷”入耳那还得了?
显然它已经忘我了。
“妈的!江涵你这秃驴,有驴脑子没驴脾气!”
“你的胆识就跟你头上那光不溜秋的脑门一样。”
“一无所有!”
它不安分的抖动的更加激烈,“你把爷放开的!爷要让你们见识见识刀爷我是怎么把那什么权重砍死的。”
它是越说越激动。
滔天的杀气从那把小小的刀身弥漫而出在空中凝聚而成,如同巨浪拍打海岸,甚至染红了一片天。
“嗷!”
那杀意正欲扩散至极一声震彻太院的咆哮声从更远处传来,随后那满天的杀意便在几人的见证下被震散开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兀的出现在半空之中凝望着他们这边。
自己释放出来的杀意被人家一嗓子震的消散,平平无奇小砍刀不但丝毫不怵反倒是扯着嗓子对着盘旋在天空的那头硕大无比的黑色蛟龙开口挑衅。
“哟?你还瞪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爷这么牛逼的刀吗?”
林青烜几人都是咽了一口唾沫,越看敖月那眼神便越是不善。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王冕更是后悔的想要抽自己大嘴巴子。
早知道就不喊那句刀爷了。
造孽啊!
忽然几人面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定睛看去不知何时他们面前竟站着一位白衣。
来人长相英俊,高大威猛,还是个络腮胡。
太院院长,五品修士,华夏英灵,能文能武的那位……
辛弃疾!
他便是那传说中“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的绝世豪杰。
再看到他出现之后远处那蛟龙也是开口了,“那把刀,戾气太重。”
“若利用不当,恐祸及无辜。”
说完这句话之后它便长啸一声,腾空飞起一个翻身钻入寒潭彻底消失不见。
辛弃疾站在那里看着那把刀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抬头望向江涵,“此刀不凡,你可有压制之法?”
“若有,这刀你便继续用着;若无……”
他眉眼低垂沉声开口:“我不能弃门下弟子安危于不顾。”
江涵得到这把刀这么久也只在对抗赤煌那会儿释放过真正的力量,此后在太院的一段时间都是安分守己一把好刀。
所以不管是敖月还是辛院长都不知道这把刀真正的威能。
不过他们现在知道了。
听完院长说的话江涵也是表示理解。
这把刀可是被好多人评价“不凡”了。
他就是再没脑子也明白这家伙的危险性。
江涵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缓缓握住那刀柄。
右手过去这么久已经完全再生,看上去于左臂并无二致。
这也得亏是磕药磕的多,现在的江涵连带着当初要命的伤势都早已经痊愈。
当他的右手触碰到刀柄的那一刻,戴在手上的那串念珠便好像感应到了那把刀的气息瞬间就亮了起来并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红光越来越盛,反观那把刀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它不信命的剧烈颤抖着,但任凭那把刀挣扎的如何剧烈就是无法摆脱江涵的那只手。
“你他妈的……”
“秃……”
平平无奇小砍刀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是一点儿也听不到了。
安静的让人心情舒畅。
只是那依旧不甘抖动的刀身让在场人都明白,它只是被禁音了。
当那把刀彻底安静下来后就连辛弃疾看江涵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看来你手中的那串念珠天生便是用来遏制这把刀的力量的。”,他若有所思的开口。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刀应该是你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吧?”
“是。”,江涵大大方方的承认,“此刀是我在……”
“停停停。”,辛弃疾连忙制住了江涵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袖袍一挥,积落在桃树上的雪片便无声坠落,“我对你在哪里得到的没有兴趣,只是此刀凶险,既然你应对之法那我便可心安。”
“你要知道,连五品都看不透的刀,到底有多么的不凡。”
江涵低头沉默,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把刀或许正是被九权重之一所封印在那处破庙的,只是因缘际会下才被他揭开那层封印。
他赶忙抱拳开口:“弟子明白,我江涵在此立誓,此刀绝不会离开我身体一分。”
“如此便好啊。”,辛弃疾见江涵如此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而是换了一个沸腾华夏的消息。
“洛邑城的事情,你们怎么想?”
江涵苦笑不已,“还能怎么想?幻想吧。”
辛弃疾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他自然知道江涵是去不了的。
“你去不了可不代表你的这些师弟们去不了啊。”
江涵的目光分别从林青烜,严婉沁以及他恨不得一拳打死的王冕身上扫过。
看了一圈的他微微摇头,“不,他们去了我不放心。”
“因为于锦颢的那一番话?”,辛弃疾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
“是。”,江涵点头,“权重都发话了,我要是去了那不就是找死。”
“不不不,死不了。”,辛弃疾嘴角浮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若是换作其他人去了恐怕会被于锦颢清算,可若是换作我太院弟子就不一样。”
“为何?”,林青烜听出了这句话所蕴含的消息。
“因为那于锦颢还欠老头子我两个人情呢。”,辛弃疾嘴角笑容越发灿烂,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