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房站起,讶然问道:“墨锦,怎么有功夫跑乡里了?”
墨锦伸过来纤纤细手,同他握手,抿唇微笑:“马乡长,新任水利站站长赵墨锦向您报到。”
原来赵墨锦捣鼓了一阵子,是主动申请,要调来柳泉乡工作。
“潘局呢?他不是说要送你过来吗?”
“潘局宫局司主任和罗晓月,在苏月姐那里,等着你一起到水库上呢。”
“司玉端也来了?”马子房的心顿时紧张起来,按说墨锦上任,主管人事的宫青弦来送就足够了,潘德印来送,自有故人情分。可是,司玉端来干什么呢?
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墨锦勾唇轻笑,打趣道:“我猜,司主任送我是假,顺便警告某些人,不要动花花肠子是真,你可要认真打打腹稿,一会儿别说错了话呀。”
“他们不来乡里,到水库上几个意思?”马子房被墨锦猜透了心思,赶忙转移话题来掩饰,“你看,现在来柳泉,都不跟我联系,是真把我当外人了。”
墨锦嫣然笑道:“领导的安排,我可不知道,也不敢问。”
马子房收拾了下,刚打算和赵墨锦一起出门,就听外边有人在哭喊:“你让我进去,我要见新来的乡长。”
紧接着,一名四五十岁的妇女,蓬头垢面的闯进来,跟在身后的乡干部,面色非常难看:“乡长,信访老户,听说换了乡长,非得见见您。”
马子房摆手道:“没事,有啥让她说便是,你先出去吧。”
妇女噗通便跪倒地上,开始哭嚎起来:“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呀,没法活了。”
马子房赶紧上前,将她搀扶到沙发上:“有事好好说,你要是这样,我就不管了。”
妇女止住哭声,一抹鼻涕,抹在了沙发扶手上。墨锦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脸色铁青。
马子房撕了一张抽纸,将鼻涕擦干净,扔进纸篓里,对墨锦道:“你到门外等我。”
墨锦却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马子房的侧面,一副二人审堂的架势。
妇女一把泪一把鼻涕的控诉,村干部如何不作为,贪污腐败:“你们到底查不查?你们不查,我就到上面告去。”
马子房蹙眉:“你说村干部贪污,他贪污了什么?有证据线索没?”
妇女抬头,惊诧道:“查找证据,不是你们应该干的事情吗?都让老百姓查了,你们吃干饭呀!”
墨锦欲插话,马子房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你是哪个村的,村干部是如何迫害你的,我才好顺藤摸瓜,把他给办了。”
妇女涨红了脸:“说就说,你以为我不敢说吗?我是南王木的,我家死鬼叫邓林河,我们村的支书叫邓成功,我冤枉呀,老头子,你咋死得那么早呀,留着我一个人受欺负。”
马子房听了半天,仍是一头浆糊,妇女见说不清楚,急了:“你就是个糊涂蛋,你怎么当乡长呢?”
赵墨锦火了,一拍桌子:“王改芝,注意你的言行,反映问题就好好说,不能攻击领导。”
王改芝一怔,好像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叫出来她的名字,梗着脖子:“你是谁?你是他相好的吧,我一看就是,他连我说的事情都听不懂,不是糊涂蛋是什么?”
赵墨锦冷冷的道:“我叫赵墨锦,赵家拐村的,你要是觉得自己还想说下去,就说吧。”
王改芝神色大变:“你是墨锦?”
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嘴里絮絮叨叨:“我不说了,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