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明道:“我明白。”
他本来就是岳瀚达的门生,当年若不是嘴上没把牢,一句话说错,也不至于落到那种田地,对于能够重新获得岳瀚达的信任,实在是欣喜若狂。
瞧着领导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刘大明向陆衡川鞠躬致意:“谢谢领导,我先走了。”
当然没忘了沙发上的岳瀚达,同样是一个九十度鞠躬:“谢谢领导。”
岳瀚达吐出一个烟圈,懒洋洋的道:“不用谢我,一个吃过别人几天狗粮的兵,还能不能信任,需要打个问号。是马子房为你担保,他想要赌一赌自己的眼光。”
两位领导提示至此,刘大明倘若还不明白,那就是根木头。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配合好子房同志的工作,打好助攻。”
出了陆衡川的办公室,刘大明的腰杆立即挺了起来,似乎天地一下子进入了明媚的春光。他对遇见的每个人点头微笑,浑身洋溢着幸福。
权力如春药,更是兴奋剂,那颗已冷作灰烬的心,再度泛起了火焰。
我才四十岁,还有机会。熬两年,等方明轩走了,马子房升任书记,我就能接任乡长。等马子房走了,我……
他陷入了鸡下蛋,蛋生鸡的循环模式,不可自拔。
旋即又摇了摇头,苦笑道,代?还是努力先把这个“代”字拿掉吧。
马子房伸手去拿水杯,刘大明赶忙双手捧上,马子房接过,啜了口茶,缓缓开口。
“老刘,形势不容乐观啊,还有几天就要过年,咱们好多工程款未结呢,账上的钱已经见底了。”
刘大明笑道:“这不是啥事,压一压就好,给一半,给四分之一,有点意思能让他们过年就行。”
马子房摇了摇头:“不妥,倘若闹腾起来怎么办?”
刘大明胸有成竹,主动请缨:“不会,他们都是方明轩的关系户,有你们两尊大佛镇着,谁敢造次。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把这潲水缸子踢给我,让我来应付。”
马子房笑了笑:“那我多不仁义呀,你现在代字当头,还是稳当点好。”
刘大明苦笑,诚恳的道:“我坐了四五年冷板凳,也算看透了,官场如戏台,穿什么衣服很重要,但如何演也很重要。既然您帮我挣来了这个机会,我便好好陪您演一场,大不了,再打回原形便是。”
马子房站起,为刘大明倒了一杯茶,拍拍他肩膀:“我相信你,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咱俩会是好搭档。”
刘大明心下就有些感激:“我知道,为了给我争取这个任命,您下了血本。我在好再来号了个房间,多少让我表达点谢意吧?”
马子房问道:“都有谁?”
“人不多,黄战胜,李文魁。”
马子房想了想:“换个地方吧,你去找老余,让他安排,叫上柳泉村的老魏,王大骡子,哦,还有杨各庄学校的文寅虎。”
“好,我去安排。”刘大明不细问,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