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马子房要去打出租车,被丁野拦住了,满脸都是嗔意。
“大半夜的不好找车?再说,我住的离这儿很近,几步路的事。”
虽然经历了惊吓,她有些疲惫,但与马子房意外重逢,欣喜冲淡了一切。不如走一走,就像当初在水库工地上。
两人手挽着手,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徜徉在小巷的月光下,分别了将近一年,并没有在彼此间制造出任何生分。
一个小时后,才走到了一个大院子跟前,马子房心中埋怨,这就是你说的几步路?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褪色的木牌上,用黑漆写着:朝山孤儿院。木牌很旧,但漆色还新的很,显然刚刚描过不久。
旁边的墙上,用红漆写了一大片“拆”字,甚至大铁门上,都被泼上了红漆,显得格外的刺目。
丁野从包中翻出钥匙,开门的刹那,马子房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很便宜的地摊货。
看来,她现在生活很拮据,难怪舍不得打个的。
门一开,立即有十来个小鬼头拥了上来,丁野笑容消失,顿时板起脸来。
“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呢。小五,你是怎么带弟弟妹妹们的?”
被唤作小五的男孩子,有十四五岁模样,是小孩们中最大的一个,闻言一脸的委屈。
“丁野姐姐,你这么晚还不回来,大家都担心死了,以为你被那些坏人抓走了呢。”
丁野心暖万分,但仍保持着严肃:“人小操心大,我不是好好的嘛,赶紧睡觉去。”
小鬼头们一哄而散,临走的时候,不忘冲马子房扮了个鬼脸。
“什么情况?”
“没什么。”丁野白了他一眼,好不容易见面了,她可不想被糟心事冲坏了心情。
进到屋里,整个装饰有点熟悉,马子房噗嗤笑出声来。
“你把粉红色的回忆搬到这儿了?”
“嗯。”丁野递给他一杯水,一只手在腰后揉着。
“我来。”
马子房放下水杯,按摩这事儿,他是行家啊。
“不用着急,有你表现的机会。”
她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打来了热水,马子房赶忙抢了过来,急的一张脸红白不定。
“你怎么能干这些?不要命了!”
“切,没那么娇贵。你没来之前,我就不打水了?”丁野不以为然,随手将毛巾丢给他,“适当干点活,有利于生产。来,擦把脸,洗洗脚,喝的醉醺醺,呛死人了。”
满脸的嫌弃,就像在家的妇人,终于等来了醉酒的丈夫。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理亏,而且丁野对他天生有压制感,在她面前争辩无用,只有老老实实当个乖孩子,按照她的指拨要求,认真的加以落实。
洗漱完毕,并排着躺在床上,两双手手紧紧握在一起,四目相望,此刻爱如潮水。
一米五的床,显得有点逼仄,不过两人都不嫌弃对方,觉得温暖的很。彼此之间有很多话要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几个月前的一幕幕,仿佛犹在眼前。
“你,是因为怀孕了,才离开棋田的吗?”
“不是。”丁野的笑容隐去,叹了口气,“你都看到了,老院长去世了,我不得不回来,照料这些弟弟妹妹。”
唔,马子房心中的疙瘩,并未完全解开。
“那你为何后来不联系了?有了孩子也不告诉我。”
“不想让你有思想负担。”丁野将头拱进他怀中,掩饰着眼眶中的泪花。
“可这是咋俩的孩子呀?”马子房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你怎么忍心不告诉我,怎么能一个人承担,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内疚?”
“别呀,这么认真?”丁野笑眯眯的托起他的下巴,“你就当是我找你借了个种。”
拿这种理由搪塞我,老子才不上当呢,你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本来我打算单身的,没想到遇见了你,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发现怀孕了,你说倒霉不倒霉?”
如花的笑颜上,略微出现些沮丧,挺会演戏的嘛。马子房冷哼一声,决定刺激刺激她。
“你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打掉?一个人带孩子太难了。”
丁野甩开他的手,直接把他推到了床下,恨恨出声。
“你居然如此无情!好歹我是第一次,你也是第一次,多珍贵的结晶呀!”
旋即咬着牙补充,“嘿,司玉端虽然得了你的心,但我得到了你的第一次,也算没输给她。”
神奇的理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马子房感动了。从地上爬起来,重新钻进了被窝,满脸都是坏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
丁野嘟哝道:“莽莽撞撞,只会用蛮力,三下五除二就完了,谁看不出来。”
“经验很熟练嘛。”
“切,没做过还没看过小电影?小看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