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脑瓜子嗡嗡的。
“你怎么敢都卖了?”
主薄不理解了。
“知县大人,你当初不是说:此等荒地,若有要者一律便宜处理吗?”
“这……”
沈炼麻瓜了,当初是没人要啊,能卖出去都是挣的,谁知道郑义要来,谁知道朝廷要搞市舶司,谁知道郑义要搞商改。
这上海可是四通八达之地啊,如果不生变故,前途不可限量。
大意了啊,大意了。
谁能知道郑义竟然弄了这么多的银子。
不只是沈炼,晚上回到家,回过味来的本地士绅,也在懊恼不已。
“哎呀!怎么就那么贪钱,这手该剁掉啊。”
“钱啊,老子的钱啊。”
陈到却是暗自得意,还是老子有先见之明,不但没卖,还跟着收了一点。
只是自己反应太慢,到了下午才意识到。
要不然,自己该挣多少钱啊。
“查出来是谁收购的了吗?”
他向幕僚问道。
冯幕僚回道。
“刚才下人汇报,其中有一部分人回了县衙。”
嘶…………
陈到一怔。
“竟然是我们的知府大人?”
这可是一个大消息。
自己这边还没出手呢,这郑爵爷竟然一刀子捅进了他们的心脏上。
现在陈到也是回过味来了。
原本他们认为良田才是根本,但是现在看来,商地才是根本啊。
游戏规则变了,他也是到现在才突然明白的。
“咱们这位知府大人所谋甚大啊,只是他就不怕撑死吗?”
这样做只会坚定了他们这些士绅弄死他的决心。
这么大利益,没有人会放手的。
郑义怕吗?怕个毛。
他们在玩农业社会的那一套,而自己却是在玩商业社会的规则。
正面玩你们和玩儿子差不多,暗面老子有不死金身,只要你弄不死我,我就一定会弄死你。
回到县衙,沈炼早早就在等待他了。
见到郑义,沈炼连蹦带跳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把抱住郑义的大腿。
“郑爵爷,饶命啊。”
郑义嫌弃的甩了甩腿。
“你弄啥,赶紧起来。”
沈炼只管抱着郑义的大腿哭喊。
“救命啊,爵爷,要死了要死了。”
郑义实在是被烦的不行,一把抓住沈炼的衣服,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沈炼也想死命抱住大腿不放。
可耐实力不允许啊,也不知这郑爵爷是什么怪胎,力气大的吓人,拎他和拎小鸡似的。
“有话好好说,别抱来抱去的,恶心人。”
沈炼抹了一把眼泪。
“还望爵爷归还荒滩地。”
郑义翻了一个白眼。
“那是老子花钱买的,归还你奶奶个鸡儿。”
“爵爷,你不还,咱们俩都要完啊。”
“暗中勾连,私相授受,与民争利,中饱私囊,任何一条都够我们死一万倍了。”
郑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买地没给钱?”
沈炼委屈道。
“给是给了,就是………”
“就是个屁,钱货两讫,白纸黑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到哪里都是这个理。”
沈炼更委屈了。
“但是这个数量也太大了啊。”
我管你的……
“我还重金买了很多田地宅院,难道也是中饱私囊?怎么的,别人可以买,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