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五府的底层升迁制度和赏功制度,没过多久,就在大明传播了开来。
对于刚刚完成村镇治政改革的大明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新的东西还没有玩明白,又来了新东西,根本无法实现融合。
而大明现在正在进行了军卫改革,根本无法抽出精力来继续推进升迁制度和赏功制度。
朱棣就气的牙痒痒,在朝堂上就咆哮了起来。
“胡闹,他认为他是谁?是天王老子吗?他眼里还有没有朝廷,还有没有朕?”
最重要的是如果继续下去,他一个皇帝,就成了一个拾人牙慧的人。
让全国百姓怎么看他?让朝臣怎么看他?历史怎么看他?
他都让步了啊,郑义还是让他如此难堪。
如果北五府继续无底线的执行新政,那整个北方到底谁说的算?差异化发展的结果就是和大明脱节,分裂成国。
一个拥有自己一套管理方法的地方,那不是国中之国是什么?
而且郑义搞的升迁制度,直接就把朝廷派过去的官员丢到了底层,排除在了决策层之外。
那朝廷在北五府还有一点影响力吗?
虽然以前也没有。
但是我把人派过去还没有几个月,你就把人赶到了乡村,你这是给我难堪。
夏原吉等人闻言,没敢大声出气。
太子朱高炽在这时候站了出来。
“父皇,郑义每到一地就会推行新方法,前有长老议会,再有村镇治政,罪役制度,到了北方奴役制度,开拓队制度,治安队制度。
现在的升迁制度和赏功制度,并没有太过突兀。”
“而且朝廷对于郑义也是一贯以放养的心态来视之,优则用,劣则弃,于大明有利。”
“再说父皇,现在上海不是重新融入到了大明吗?”
“只要我们能够在之后的整改中,吸收掉这些好策略,大明和北五府就有统一的政令,并不会出现独立的祸患。”
朱棣闻言,脸色都黑了,你这不是让朕继续跟在郑义屁股后面吃他剩下的吗?
杨浦这时候看向朱高炽的眼光都变了,太子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不管是原先的应天府商改,还是后来的上海,再到现在的北五府。
郑义充当的都是改革先锋的角色,他所到之处可以叫做新政试验区。
这种方法,直接破除了历朝一直以来的变法魔咒,也增加了权贵士绅树立阶级壁垒的难度。
大明需要这样一个可以不断革新除弊的实验地。
这样的地方可以让一些有志人士,拥有一个发挥的舞台,不让权贵高官垄断了话语权。
在杨浦看来这是好事儿。
可这一切对朱棣来说,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受气了。
他怒声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朝廷国策,岂能一改再改?”
“如果都像他一样,大明还不乱了套?”
杨浦一看自己的主子要受气了,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陛下,此言差矣!”
“常言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大道如此,国道亦然。”
“所谓时移世易,随着情况的变化,我们也应该不断调整政策。”
“这乃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互相变化推进的大道。”
“北五府能够在短短几年就从一片荒芜之地,成为大明粮仓,已经说明了镇国公决策的正确。”
“变革是永恒的真理,固化,僵化才是一切腐朽的开始。”
“大明应该习惯三年一小变,五年一大变的常态。”
“而且陛下这几年也在大力推进变革,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
朱棣被杨浦的这些话堵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私自篡改国政,在这皇权时代,本身就是重罪。
以前朱棣不说,那是因为他想利用郑义掣肘朝臣。
现在他不愿意了啊,现在是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这天天被郑义抢风头,这算什么?
朱棣哼了一声。
“如果人人都像郑义,那大明政令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