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全醒来时，天色仍未亮。

他靠在一棵大树旁，而曲如意靠在他的肩头，还闭着眼睛。

阿驴见李双全醒了，上前舔了舔李双全的脸。

李双全伸手按在了阿驴的头上，调动着污秽之力，得到了阿驴的部分记忆。

在他从尧山山神庙前昏迷之后，曲如意就把他带离了山神庙。

因为尧山附近都不算安全，所以她让阿驴把两人驮到了尽量远离山神庙的地方。

但曲如意之前经历了二百多次循环，而且基本上都在与村民们高强度的战斗或是周旋，几乎没有什么喘息的机会。

疲惫过度的她，在阿驴的背上就昏过去了。

阿驴把他俩甩到了树下，还给俩人找了个尽量舒服的姿势。

“多谢。”

李双全小声说道。

随着阿驴被污秽之力融进身体之后，它的智力也比当初高了不少了。

阿驴低低地哼哼了两声。

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李双全看向了身旁的曲如意。

不论是当初在汾城还是龙牙关、千佛山，曲如意就算也依靠着大量的时光回溯来扭转局势，其次数和强度也远不如在尧山村的这次。

她，是真的很累了。

“我的错，”

李双全轻叹口气，“抱歉。”

夜风渐凉，李双全把曲如意搂住，曲如意似乎也是找到了暖和，下意识的往李双全的怀里又缩了缩。

不过天很快就亮了，李双全的身体变得虚幻，失去了怀抱和依靠的曲如意猛地跌倒，人也惊醒过来。

醒来的她先是慌忙地四下张望，看到李双全就在自己身边后，她才松了口气。

不过随后，曲如意就又问道：“……你是哪个李双全？”

“两个都是。”

李双全说道：“我有尧山村那段记忆。”

曲如意挑了挑眉：“那你记不记得你在山神庙外跟我说了什么，你吃你自己的醋……”

李双全闻言却不觉得尴尬，反倒是笑道：“自己新娘子老惦记着别人，吃醋不正常吗？”

本想着揶揄一下李双全的曲如意，反倒被李大少卿这句“新娘子”闹得脸上一红。

她翻了个白眼，偏过头去不理李双全。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就又问李双全道：“尧山这个秽神是怎么回事？”

“以前看到的秽神都是附身在活物上的，怎么这个附身在一个雕像上，而且在山神庙里，我们都完全没察觉到污秽波动。”

“它的情况，应该和千佛山的那只秽神有点类似。”

李双全说道。

“就像禹城下有巨蛇，千佛山上有古刹神树和佛意，万物有灵，自会孕育出特殊的存在。”

“百姓们供奉的山神也好，湖神、灶神、佛祖什么的也罢，并非都是人们凭空臆想。”

李双全告诉曲如意，尧山应该是大楚境内一座年头比较久远的山峰，并且山的风水不错，也没有被破坏，所以山上可能孕育出了些灵识或者妖兽之类。

百姓们供奉山神，香火滋养之下，灵识的力量也会增长，

秽神降临后，可能就是看中了这缕灵识，便想要将灵识吞并。

“但就像千佛山菩提子内的佛意将秽神同化，这缕灵识应该也将秽神的力量同化了。”

“如果我没猜错，它应该是用自己的力量，把秽神和它自己都封印在了山神庙内的神像内，想要以此断绝秽神的祸害。”

“可秽神都有‘天师’伴随，有‘天师’在外祸害尧山村，尧山村的百姓们最后还是被污秽侵蚀，成了秽神的信徒，那灵识也无法再彻底压制秽神，才让秽神有了发动能力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那灵识的压制，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有察觉到太多污秽波动吧。”

曲如意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道：“那尧山山神庙里的山神像为什么消失了？秽神挣脱压制后控制着神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