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宋氏还是心慌。
家里男人不在,只能叫长子平安来商量。
宋氏敲了敲平安的房门,听见他应允后推门进去。
“娘?”平安放下书,给宋氏倒茶。
“平安……”宋氏看向他,眼里带着慌乱:“你是家里的长子,我只能同你商议了。”
平安眉头紧锁,安抚手足无措的母亲:“娘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是长子,该我担的。”
宋氏微微点头,半晌后才道:“你阿奶这事儿……”
她打量着平安的神色,见他没有异常后又继续说:“我怕你阿奶又找上门来,今日见了她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生。”
“你爹不在,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事儿你说该怎么办?”
平安对于母亲的恐惧感同身受,曾几何时他也是听见阿奶的声音就瑟瑟发抖。
更严重时,阿奶只要面色不好,他就会自觉跪下来认错。
所以他对于母亲想要斩草除根的想法很是理解,只是他们不能做。
于理不合,于天不公。
身为子女孙辈,只是被长辈苛责打骂而已,实属不该怀恨于心。
平安苦笑摇头,他成不了圣人。
他安抚的给宋氏递上热茶,克制着心底的情绪,淡淡道:“这事儿交给我做吧,娘别记挂了。”
宋氏看着儿子,最终捧着茶喝了一口道:“好。”
宋氏点点头退出去,平安握着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
竖日。
码头上一个瘦弱的少年费力的扛着麻包,一步一顿的走向集装车。
旁边两个工人对视一笑,而后一个人状似无意的伸出脚,少年一个不察被绊倒。
麻包摔到地上,里头带着稻壳的米散落一地。
“哎呦,时思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那工人立马大喊一声,引来扛包头儿的注意。
时思康站起来瞪着那人,双手紧握成拳。
他心里怒气翻涌恨不得伸手将这人撕碎,可他不能。
他得活着啊,为了这几文钱忍气吞声。
那两人上前一步,眼里带着明晃晃的挑衅:“怎么?这就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