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推搡来到庙前，祈福仪式已经过完了。

时家几个人都跪坐在庙里的蒲团上听老僧讲经书，就连最小的心心年年两个，这会儿也乖巧的很。

时时安躲在门外朝里头偷看了一眼，拉着霍去疾躲开了。

“你不爱听经书？”

霍去疾跟在少年身后问道。

时时安点头又摇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听。”

“以前从未听过。”

霍去疾哦了一声，音色沉沉：“小的时候，我娘总抱着我听经书。”

“皇家寺院里的老住持生的一对长眉，每当我听不下去的时候就偷摸拽一把他的眉毛。”

“这时候我娘便会嗔怪我不知礼数。”

“然后打发我在院子里晒太阳，我就不用听那唠唠叨叨醉人的经书了……”

时时安抬头看着少年，因为凑得近只能抬眼瞧见他有着完美轮廓的消瘦下巴。

他退后进步想要看清他的表情，却被一只大手覆盖住了眼睛。

“……”他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暖风飞扬，清风里的花香夹杂着太阳淡淡的温暖味道。

时时安抬手抚上捂住自己眼睛的那只宽厚手掌。

“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声音温和认真，带着笃定。

“我知道。”霍去疾声音哽咽。

他眯着眼睛透过眼眶里的水雾打量寺庙里随风飘动的梵旗。

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住在寺庙的时候。

他生来体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算命的老道士说是因为他祖父爹爹杀生太过，所以报应在他身上。

他家里人是不信的，当场便将那老道士打出去了。

他祖上从军，杀敌人除叛军。

这才不叫生杀戾气。

可是话一旦被人听进心里，难免会当真。

三岁那年，他一病不起，险些夭折。

自此，家里人都信了那话。

就算应了报应，他们为军将帅的也不能扔了手里的利刃兵器。

只得大殿上求得入皇家寺院祈福。

一住两年，他身体才算好些。

小时候他调皮好动，不是爬树就捉弄湖里锦鲤，每每活泼太过时，他娘便会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在太阳下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