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瓦房里昏暗一片,从窗外穿透而来的月光照射在木床上。
床上的老人满头银白,布满皱纹的脸上眉头紧锁,闭上的眼睛微微抽动,似乎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时时安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并不烫。
“她身上可还有其他什么伤没有?”他回头问床边揪着衣摆的姑娘。
双念摇摇头又点头:“前几日割麦子时阿奶不小心划伤了腿,一直也不见好。”
说罢又赶紧补充道:“可那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儿了。”
时时安直觉不对,掀开老人身上的薄被单,将她的裤腿往上挽。
老人身型干瘪的很,一双腿也瘦骨嶙峋的。
乍一看缠着布条的腿并没有什么,可时时安还是敏锐的闻到一丝恶臭。
“当初用的什么伤药?”
“没用伤药。”双念眼底沁出泪珠,有些颤抖的说:“阿奶说草木灰干净,能止血就成。”
时时安眉头紧锁,并没有说出什么责怪的话。
而是问道:“怎么不找我来看看?”
双念扣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回答:“阿奶说你那里的东西金贵,不让我去。”
“我家没有银子使……”
扫了一眼这空旷的屋子,又看看祖孙两个身上灰破的衣裳,他能明白这俩人过的如何艰辛。
“别担心,你先去烧点儿热水来。”他轻声安慰几句,用剪刀剪开裹着腿的破布。
双念看了一眼阿奶,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公子怎么说的?”守在外头的元享一见她出来就围上去问她。
双念不说话,摇摇头去了灶间。
元享摸着后脑勺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霍去疾,索性跟着双念帮忙去了。
屋里头,时时安看着一掌长的溃烂流脓的伤口眉头紧锁。
伤口周围的肉全部腐烂坏死了,紫黑糜烂的肉上还有些草木灰的痕迹。
时不时散发出一阵恶臭。
他忍着想吐的冲动拿出药水清理烂肉,药物的刺激让老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时时安叹息一声,给她喂了些许的灵泉水,而后继续忙活起来。
清理掉的腐肉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立即引来夏季的蝇虫围着它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