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的眉头微微的皱着,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书桌上还压着一篇未写完的文章,运笔自然,语句通畅,引经据典,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
云裳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打扰的意思。
明明把他叫醒更好吧,云裳心底想着,她并不懂尚青衣这样做的意义。
手中的卷轴轻微的颤抖着,云裳松手,摊开的卷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一行行银色的字迹在卷轴上显现。
待得将卷轴上的文字阅读完毕,云裳的身躯一震,轻咬贝齿,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犹豫了一番后,眼底闪过一丝银色的光辉,目光透过无形的阵法,越过尚青衣落在了云轩的身上。
“居然是他。”
云裳沉默了片刻后,目光看向了站在云轩身侧的尚青衣。
尚青衣身上的星光原本柔和似水,如今却在最下角出现了一点如墨色的昏暗印记。
在云裳的视野之中,云轩身上的星光几乎暗淡到要看不清,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虚空,唯有最中央的一点存留着一点紫色的星芒。
他身上的星空已经出现了大片的空洞,几乎占据了临近七成的星空,如果将星空比作一幅画卷,尚青衣的画卷,漫天星斗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辉,以至于这幅画卷如玉石般晶莹无暇,而云轩的画卷却好似一幅千疮百孔的破烂书册,腐朽的空洞散发着死气。
云裳眼中的银色光芒褪去,眼中只残留了些许银色的光辉,以至于她眼前的视野竟然有些模糊。一股深深的疲惫感从四肢百骸之中如潮水一般涌来,竟让她有些站不稳。
“早就阁主说过这命格邪门的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裳稳住身子,伸手抹去额间的汗水。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云尚二人,面色凝重。
“心神微弱,气若游丝,命理残缺,乐声不起,年纪轻轻,生机却如此微弱,分明是寿元将尽之兆。”
云裳皱了皱眉,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尚青衣要见的人是她儿时的玩伴,观其身形不过寻常束发之年,生机却如那江中朽木,轻若无物,了无所依,无根无萍,无所扎根,又若风中残烛一般,掉着一口气。
云裳观其面相,却与这生机相去甚远,一非药石强行续其微命,二非将死之人回光返照。
“此人的命格,我竟然看不透?”
云裳又是皱眉,寻常之人命格,施以天机秘术当能以周天算术勘破,天人谜障,但云轩的命格倒映的星空已经是千疮百孔,诸多星辰暗淡无光,十四主星甚至都已经碎裂,实在是难以定位测算。
尚青衣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一封落款名为白玉瑶的信上,这是一女子的名字,她虽然有些好奇,却并没有想要看上一眼的意思。
印象里云轩曾经在信中提到过千山郡生意上的一些事情,或许这白玉瑶便是那个心底喜欢着云轩的少女呢。
云裳察觉到了尚青衣神色的细微变化,目光也便落到了,那份信上,也自然看到了那信的的落款名字。
“白玉瑶,想来是一女子的名字吧。”
云裳心念一动,手指轻轻的律动着,若是尚青衣能够回头看一眼,便能认出那是拨动命运的丝线的手印。
云裳运转周天算术,命运的丝线编织出白玉瑶二字,一种冥冥之中的因果气息便落在那命运的丝线上,化作千丝万缕的线条,那线条代表着人之命理,一生一死,一虚一实。
命运的丝线束缚着人的命理,若想窥探其命,需抽丝剥茧,拨动丝线,方能穿过命运的迷雾。
云裳的眼底闪过一丝精芒,手中捏了一个印决,犹如飞花采叶,而后轻轻一弹,眼前便多出了一面笼罩着薄雾的水镜。
云裳刚欲拨开云雾,却发现那水镜竟然开始破碎,待得她想要补救时,水镜早已经烟消云散。原来那云雾隐去水镜上的裂纹,才骗过了云裳的眼睛。
“竟然无法推算?”
云裳并未再尝试,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凝重的看着伏案睡去的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