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摇了摇头“浣溪纱”的诸多神妙,并非在于它的材质或是编织手法,自己给尚青衣的那根白纱,被自己命名为“浣溪纱”也只是单纯因为“浣溪纱”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了或许那白纱在编织手法上的确有所不同,可那命运编织的丝线,连尚青衣都是会的,而那所谓“谜障”,对于常人来说或有迷失的风险,可对于与天机阁签订了契约的尚青衣来说,不过是一些微凉的水汽罢了。
画中仙的确博识,所以能够以几篇残句便能绘出,古时京都,以至于惟妙惟肖,仿佛亲眼见过一般,可古籍之中的字句所蕴含的“情绪”它却不能描绘出来。
所以那幅画,也只是很“不错”,若要硬说,也不过是“很像”,算不得什么妙笔。
“我可以将那幅画带出这画卷世界,不过并非和你手中的白纱有关,那白纱对我的意义,不过是给那小丫头很好看,仅此而已。”
云裳停顿了一下,偏头看着画中仙。
“而且,你是看不到那白纱的,对吧?”
画中仙手中的白纱,散作几缕云气,化作墨点,随风消散,画中仙手中除去那云气种子,再无一物。
“我对你如何侵蚀那云家小子的梦境没什么兴趣,‘浣溪纱’可以作为梦与界的媒介也的确不假,可它也只是梦与界的媒介,画卷世界不属于这二者,你想依靠它离开画世界,本就是无稽之谈。”
画中仙沉默不语。
高山流水,风起云散,云裳和画中仙就这么在山水画卷中,沉默的对峙着。
两道虚幻的小小人影,散发着微弱的光,已经追上了尚青衣的脚步。
尚青衣也看到了那两道小小的身影,不过那小小的人影却并非是儿时的尚青衣和云轩,皆是两个男娃娃,面容模糊,尚青衣也看不清,不过那两道身影步伐确实极快,待得尚青衣穿过连廊时,云裳的气息已经消散的难以察觉了。
一点银色的烛火在尚青衣的眼眸中虚幻的燃烧着,面前的一扇门正被无尽的纤细丝线所包裹着,像是一枚蚕茧,那两道身影来到门前却只是轻轻一跃便穿过了那扇门,只余下还未散尽两团光点。
眼中的烛火消散,那纤细的丝线也随之消散,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尚青衣下意识的伸手触碰,接触到的却是层层的丝线般的触感,那丝线的背后便是那门。
门上的丝线有质无形,可以触碰肉眼却无法看见。
那是命运的丝线,若非尚青衣张开银眸只怕也很难看见那丝线的本体。
门户的后面,传来几声孩童的嬉笑,若是她没记错,便是那日二人玩闹时的场景。
一点银辉闪烁,虚幻的烛火降临,这一次尚青衣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丝线的真实样子,那是比发丝还要纤细许多的银色丝线,锋利无比,能轻易的穿透过木门,尚青衣伸手触碰,只觉指尖微微刺痛,一点殷红出现,落在那丝线上。
那血珠渗透进银色的丝线,丝线轻轻摆动竟然传来喜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