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这是因为六皇子的“失宠”造成的,二弟以为亦澜坐上少主的最大依仗没了,就轮到旁人出头的机会。可不想想,如果六皇子当真失宠,那么到时危及的就不仅仅是亦澜的位置,还有整个尚家。
商户人家的嫡庶规矩没那么严格,二弟乃是庶子出身,也曾是尚家家主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嫡出的他反而还不如二弟受宠。后来能打败二弟坐上这个位置,那还是在胞妹进了宫得宠后。只是二弟认为比能力自己不及他,心里一向不服气。
“你说的为父都知道,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劝。”尚家是皇商在他看来如今已经到了顶点,倘若再要往前踏一步,前面就不是富贵锦绣而是万丈深渊了,所以胞妹入宫之后,他更是谨小慎微,生怕踏错。“这些为父会想法解决,不过你的这黎小娘子一事……”
“父亲,你可知道十多年前大茶商夏家发生的事?”
“夏家?这和夏家有什么关系?夏家因为茶酒名噪一时,但后来酿造的茶酒远不如起初又受到其他茶商打击,如今也仅是勉强维持罢了。”
当初她对夏家酿出来了的茶酒也极有兴趣,不过因为数量少尚家也只得几坛,如今酒窖里也只剩下最后一坛了,想到以后再喝不到这酒就有些心疼。
“黎小娘子来信向我打听茶酒一事,似乎有酿茶酒的打算。”尚亦澜说道。
“什么?!”尚家家主差点失手将手边的茶碗摔碎。“她会酿茶酒?难道说她手里有方子?当年那夏家会酿茶酒的人不是死了吗?”
“死了?怎么死的?夏家怎会让这样的人去死的?”尚亦澜搞不懂了,对于夏家的事他知道得并不详细,只知道夏家迅速兴起但又很快失势,却不知其中缘由。
“死在一场大火之中。”尚家家主捋着胡须,讥笑道:“夏家不过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任由那人陷在后宅里挣扎,结果那人幼子死在他人算计之中,绝望之下那人一把火把自己连带茶酒坊一起烧了,谁也救不。”
尚亦澜听了也惋惜不已,惋惜那样的人落在夏家这群目光短浅的人手中,也感慨那人的烈性,想到黎澄信中书写的内容,想了想说:“也许那人并没有死呢,而是金蝉脱壳。”
尚亦澜思索着黎澄身边的人,有没有与之相符之人。
尚家家主也激动起来,差点扯掉一根胡须,倘若正宗的茶酒再有面世的一日,那他何必心疼酒窖里的那坛酒?若那人还活着,必须得要保护起来不让他人染指!
“你定要将这事打探仔细。放心,你娘那里有为父说清楚,不过你的终身大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小心族里人拿这件事当由头找麻烦。”尚家家主干脆得很,说完就将儿子赶出去了。
尚亦澜哭笑不得,说起好酒自家父亲就上头,倒也好哄。
正洋村
黎澄又收到来自尚亦澜的信,想着尚亦澜最近的来信有些频繁了。
打开信,终于看到她想知道的东西,姜嬷嬷在给了自己方子后,也能想到自己会向尚家打探。不过看到那些过往还是让黎澄吃了一惊,没想到姜嬷嬷还有这般身世。
末世里闯荡过的人不敢小瞧任何人,但她还是小瞧了姜嬷嬷。一个被卖身的下人出身,得了一个老和尚的青眼将自己的技艺相传,其中便有不为世人所知的茶酒,老和尚是好茶爱酒之人,出家不出世,使得老和尚居无定所,从而认识了姜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