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没察觉出杨文成那句话中的别有意味,以为当真是听说过常郎中的名声。便拉着杨文成夸了几句常郎中的医术高明等等。
不仅赵大人没察觉,常郎中也没能听得出来,虽然总觉得这个小秀才仿佛话中有话笑得也与之前不一样,但也未多往心里去。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再老成到底还嫩了些,因而一脸温和慈祥,说着大人谬赞等等。
杨文成垂眸不语,其实心里只想早早离去才好。
一场宴席结束,杨文成饮了些酒人有些昏沉,便告辞回住处休息。住处也是赵大人安排的,就安置在赵府的前院,他们几人都住在此地。
夫子稍后才回来,与杨文成不同,他面目仍留有兴奋之色,兴冲冲地跑到学生房间里问:“文儿,你家中可有与你说亲了?夫子我今日可是得了不少人家的暗示,如果你家没有为你安排,倒不如观望观望这些人家,赵大人也有意为文儿你做个媒人。”
杨文成扶着脑袋,脸上可没丁点兴奋之色,可也不好拂了夫子的兴致,只得说:“家中已有打算,文成是庄户人家出身,实不敢高攀,还是门当户对来得更好。”
“哎哎,你……”夫子没想到自己学生是这样的想法。“往后你有更好的前程,岂会一直留在正洋村?夫子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你不能不为以后打算,不是得中秀才举人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人脉家世一样都不能缺。”
夫子也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的学生考虑才会说出这般实心的话,他对杨文成很看好,他这个学生绝不会终止于秀才,至少得是举人,更进一步那就是金榜题名会被朝廷派官,到那个地步他就会知道现在的门当户对就会变成门不当户不对了,他觉得自己的学生值得更好的。
“夫子。”杨文成起身恭敬地对夫子行了礼,再抬起头来时脸上露出害羞之色,说,“其实是学生已有意中人,本想得中了秀才就告知家里为学生提亲,学生不是不知道夫子的好意,可……”
夫子愣了半晌才哈哈大笑,如此一来他倒不好再劝说什么了。若有心心念念之人,自是不用再去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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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马车上,常娘子就迫不及待地问常郎中是不是跟赵大人提了,她看到自家相公与赵大人还有那位小秀才一块儿说话,就以为自家相公是想通过赵大人做中人,在她看来小秀才定是不可能拒绝的,心中还颇为自得,她相中的女婿跑不了。
“可惜了,费了不少银钱跟赵大人之前的宠妾打好关系,转眼就不知道犯什么错被关起来了,否则我就可以捎个话让她给赵大人说说,由赵大人亲自做媒,这门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常娘子犹有遗憾道,她倒是想跟赵娘子攀上关系,可惜赵娘子一来不得赵大人欢心,二来那人面上冷清的很,常娘子觉得人家自恃身份瞧不上她们,所以也不愿意往这位赵娘子身边凑。
“行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别乱插手。”常郎中摆摆手。
“我还不是为着欣姐儿打算嘛,你也想她嫁得好不是。”常娘子说道,甭以为她不知道相公心里是什么想法,否则当初也不会向她家求亲了,可惜那个老的一向不喜欢她,幸好没留在县城碍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