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是陈氏身边的老人,府里的事情哪有不清楚的。只是当初老国公爷的确亏待了皇后娘娘和继夫人,使得继夫人抱病早逝。
倘若不是皇后娘娘当时嫁入皇家,成了现在的后宫之主,皇后娘娘如今是何境遇可就难说了。
“老二也是,我好不容易劝了国公爷给了他谋了个闲差,结果他可好,好好的差事不做还让人给抓着把柄捅到陛下面前,弄得现在又赋闲在家。当了官下面的人送来孝敬办事,能是个多大个事儿?若是只要皇后替老二说上一句,哪能在陛下那里吃挂落把官职给罢了?本来还指望着找来这姓黎的一家,能让皇后知道怎么对骆家也是上了心的,结果……”陈氏越说越不爽快了,嬷嬷忙端来一杯温着的参茶送到她手上。
“老夫人,先喝口参汤。也许是皇后娘娘看二老爷被人弹劾,所以心情不好。咱在等等,皇后娘娘也没递话让咱将黎家人迁出去不是?毕竟是娘娘舅家唯一的血脉,只要人仍在咱府里,皇后娘娘就不可能不闻不问的。”嬷嬷劝道。
“……说的也是。”她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将人留在府里好吃好喝地供着,想做生意也让下面的人张罗着,这一切还不是做给宫里那位主看的嘛。
黎琦求见老夫人不成,转身又去二老爷院子,途中遇到承恩公世子,还关切地问了她几句,黎琦都作娇羞状回答了。
看到世子离开的背影,黎琦才继续往前走,想到第一次被梅二老爷带进这府里时,简直看花了她的眼,一路晕晕乎乎的不辩方向,现在再看这府里,虽然已不如起初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但依旧羡慕这府里的富贵,也羡慕能生活在这府里的人,也越发坚定地要将现在的身份维持下去,谁也不能夺走这一切。
现在的生活可是她拿自己的小命换来的,凭什么让别人坐享其成?尤其是那个小贱种,摸摸挂在胸口的玉佩,心里又再次欣喜起来,有这玉佩在,谁也不能否认她跟娘的身份,那个贱种又能拿出什么来证明?
“二叔奶奶,琦儿来了。”下人通传后,黎琦带着笑走进去,为着显出关系亲近,特意将一个“表”字都去掉了。
“琦姐儿。”梅二娘子孙氏向进来的黎琦招手。“怎有空过来看我了?不是说陪你娘出去走走了吗?”
黎琦坐到她下首说:“娘大概夜里受了些凉有些不舒服,所以早早回来了。娘去休息了,我就来看看二叔奶奶。”
“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不是一家人么。你娘身体可要紧?要不我让人去请个御医过府看看?”孙氏状作担忧道。
黎琦忙作受宠若惊阻拦道:“别,可千万别,娘不让我告诉您的。娘说可能是夜里没休息好的缘故,睡一觉就好了。对了,二叔奶奶,”黎琦又状作天真的问:“我听外面人说定国侯的脸被人治好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这是真的吗?到底是哪个神医给看好的?能不能找到那个神医给我娘瞧瞧呢?我前面带着我娘出门,她害怕别人看她,都不太愿意。”
孙氏笑笑拍她的手说:“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听你二叔爷爷说,定国侯的脸的确是医好了,可谁也不知道是哪位神医医治的,倒是最近这位定国侯府里住进去一个不知身份的小娘子,隐约听闻是侯爷这次在外落难之时结识的,还被陛下召见过几次,也不知是否有关联。对了……”
又看看黎琦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才说:“说来巧得很,那位小娘子也是姓黎。”
黎琦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每次听人提到这个姓黎的姐儿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她迟疑道:“我在外也听人在传,不过一个未婚的姐儿怎能独自一人住到定国侯府中,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谁知道呢!”孙氏撇嘴说:“陛下口谕,旁人就算要说也只敢私下说说,不过这小娘子没名没份地住着,等着以后侯夫人进了府,她若是还继续留着,那才叫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