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延昭今天是十分开心的,就着月光和灯光,面前女子的面庞显得柔和清丽,让他的心也软成一滩水。
看这人有就这么傻看下去的趋势,黎澄接过他手里的灯笼无奈说:“好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好,我看着你进去。”路延昭微窘道。
黎澄跟他挥了挥手就转身进去,路延昭这才略有遗憾的转身。不远处候着的李管事立即上前,提着灯笼为路延昭引路,不过路延昭却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转身去了偏院。
李管事打着灯笼将路延昭送到门口,并敲响了黎珣的门。
在这样的陌生地方,对方目的又不明,黎珣哪能早早安睡入眠,听到声音忙起身过来。打开门一眼看到月下那挺拔的身影却是愣住了,他是想过定国公终会见他,只是万没料到定国侯会亲自来。
“小的先退下了。”李管事小心翼翼地告退,守在院子外面。
“黎珣见过侯爷,多谢侯爷相救。”黎珣慌忙上前见礼,见对方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仿佛能见到这人在战场上手起刀落人头滚地鲜血淋淋的场景,让他心惊肉跳,在这夜晚止不住从心底打颤,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路延昭背着手大踏步走了进去,黎珣忙避让,并小心跟了进去。瞧着路延昭坐下,黎珣垂手站在一边,连呼气都不敢出声。
“你叫黎珣,你父黎文清,你母赵淑云,你同胞妹妹黎琦,目前阖家住在承恩公府……”听定国侯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字往外迸,黎珣背心渗出的冷汗越来越多。
“不,并非阖家,还少了一人,那便是黎文清原配之女黎澄。黎文清当年自愿入赘于家,却在主家过世之后毁约还宗,还将外室赵淑云带了回去。”
黎珣脸色刷白,惊恐地看向路延昭,为何他会知晓黎家这些事情?想起自己那日听到父亲与舅舅的争执,虽听得不太分明,但此时再听路延昭这般说,如何想不明白事情真相。
“黎文清原配的退让不仅没有得到感激,等她过世之后,黎文清将赵淑云抬为正室之后,任其虐待原配之女。你身为他们的儿子,对这些事是否知晓?”
黎珣一下子瘫到了地上,原本被他藏在心底的记忆被唤起。当日舅舅与父亲争执,说父亲的原配早早过世其实是母亲用了药让她日渐虚弱直至咽气。父亲是知道这件事的,却是一直不管不问,任由母亲行凶。舅舅想要用这件事拿捏要挟父亲,他当时惊慌失措地跑掉了,然而没过两日便听到舅舅不治而亡的消息。
他不敢对人说,舅舅很可能并不是因病去世的,而动手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父亲。
大姐不知结识了什么人物,将舅舅的双腿打断送到父亲的面前,所以父亲有些害怕了,他害怕大姐会向他报仇。
路延昭心头冷笑,黎珣此人并非无辜。他不管黎珣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毫不留情地揭露。
“黎文清担心留在青宜镇被人指指点点,于是变卖了家产搬去了安庆县,赵家人在他们离开后光明正大的窃居了于家在当地的家产。你们吃着于家的用着于家的,却将原配留下的唯一的骨血丢在后院中打压凌辱不算,还要败坏她的名声。黎珣,你若是凭一句年幼不懂事便可以将忽略长姐受难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可便是白读了多年的圣贤书了。”路延昭食指轻敲着桌面,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