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心里有没有怨气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辛苦养大的孩子,一个嫁人离开京城了,一个还未成亲就被狠心的父亲带去了边关,那些野蛮的外族可不会因为他是个书生就手下留情,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离开前韩娘子流了一夜的眼泪,眼睛都哭肿了,也没能让韩将军松口将儿子留下来。
送走了韩海珠与程轩夫妇,于澄也包袱款款去了庄子上,正好庄子上得了她的吩咐要修建琉璃暖房,用来供应冬日的蔬果。
离开了京城,不仅于澄的心情舒爽了不少,小白与黑点也是撒了欢一样。官道上不时传来马鸣与狼嚎声,不明情况者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澄想过是要让自己融入京城,去做一个就算不那么合格但也起码尽职的侯府夫人,但实际情形与料想的相差太远。自路延昭的伤好正常上朝办差后,不时有人家送上帖子,邀她过府做客。比如什么百花宴茗茶之类的各种聚会,如前世那般的所谓的“夫人外交”,于澄随着程娘子去了两次就不想再去了。
要让她和那些夫人小姐们交流京城流行的首饰服饰,去跟旁人谈论哪家的后院八卦……她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些人带着挑剔的目光来到她面前,对她指指点点,说着要如何装扮,配戴什么样的首饰…还有人跑来说她要做个贤惠的夫人,应该主动替丈夫纳妾才是等等…于澄能够维持住微笑都已经算是好脾气了,管天管地,管到她家后院儿来了!
再这么待下去,即便是她能继续装模作样,可受她情绪影响的小芽却不能再忍受,说不准哪天小芽就会不受控制闹出事儿来。
虽然她并不害怕小芽惹祸,可为了这点破事儿影响情绪而坏了自己的生活,还是划不来的。
宫里,嬷嬷在跟皇后禀报县主在“娘子外交”上的战绩:“……县主当场就不高兴,黄娘子话还没说完就打着哆嗦说不下去了,还是边上的下人扶着她才没瘫下去。然后直到宴会结束都没再敢靠近县主。”
皇后听得噗嗤一乐,说:“真是为难那个孩子了,得压下性子听别人指手划脚,这有些人啊,就是自以为是,看着澄姐儿年纪小就敢对澄姐儿说教,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说到后面脸色冷下来,复又叹了口气说:“到庄子上住一段时间也好,澄姐儿本来就不喜欢京城里这些事儿,学的也不是什么相夫教子,这些日子也是为难她了。”
“可不是。”嬷嬷也挑眉说,“老奴看那些人还不是妒忌侯爷的心都在县主身上!县主又是个会挣钱的,那些人如何也得从县主身上挑出样毛病,不然心里怎么舒坦呢!”嬷嬷心里也惋惜,县主真是生错了性别,若是个男子那里还用的着遇上这事儿。
皇后笑了笑说:“这样也好。”
至于好什么,皇后没说,嬷嬷也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