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顿时举起一只手,喝道:“别哭。眼下情形哪里顾得哭?你是不是在西北方向遇到的他们?”
祁连抱住脸,点头说:“嗯。是西北那边儿。”
刘启吩咐说:“给他一匹马。检查武器,我们准备走。西北方向?正好离我们歇息的地方不远,既然听到沙通天说话是在那条溪水边,他们肯定在溪水的下游。沙通天他们去溪水边,就是要和他们会合,结果赶巧了,两边离得有点远,或者根本,他们走过去,没有走到,以为自己的人晚了或者没来。”
张铁头也来了灵感,大声喊道:“沙通天一定是怕我们追上他,他没顺着溪水走,奔好走的官路去了。”
刘启揉下他脑袋,凶狠地说:“对。他们应该还没汇合。虽然他们有二十来人,但是没能歇上,没吃上饭……”
别人都没吭声。
赵过却提醒他说:“我们也没吃上饭。”
刘启笑了,环视一遭,说:“我们虽然没吃上,但是都是亲兄弟一样的伙伴,又有阿连要报仇……到了,咱们先下手为强。你们说,累了的土匪还有胆量吗?起码我们应该抢一下他们的武器,咱们现在都身不着甲,没有弓箭和长兵器,若被他们先找到,你们说到时危险不危险?”他要求说:“祁连骑术怎么样?可以?那好,前面带路,要走最近的道,以最快的速度。”他又补充说:“刚才他们的人若回去时间一久,他们说不定也会猜个啥出来,万一不在那儿歇了呢。杀回来呢?”
众人连连点头。
其实他们也分辨不了刘启说的有没有道理,但是这个主动,好像他们比土匪厉害一样。
他们为这个感到心安。
说上马就上马,刘启还是嫌慢,谁稍慢一点儿,都被刘启催促。
一行人有了祁连的带领,走的都是好路,马能跑得起来,奔纵得飞快,顷刻间就是好几里。
也是巧了。
他们赶到溪水边的一处开阔地,土匪们也刚到不久,那几骑追祁连的人被刘启吓退,更是从另外一个方向刚回来。溪水边还被绑着几个女人,衣衫不整,胸口坦露,正有土匪一个一个割断绑在她们身上的绳子,驱赶这些神情呆滞的人给他们生火做饭,一个土匪还就地按倒一个,解了裤腰带趴在上边。
大家都下了马,观察这些匪徒,刘启赶到祁连旁边,一眼看到,脱口就是一声:“畜生。”
祁连浑身都在剧烈地抖动,牙齿咯咯直响,哽咽说:“都是我们村子的。都是我们村的。现在那个,论辈分要叫我小叔。”
刘启问他:“能忍得住吗?”他说:“忍得住。你先别管这边,看到那边了吧,那边有几匹马,上头有弓和箭。我们先摸过去,夺了……然后赵过他们一冲出来,我们就能赢。”
祁连点了点头。
刘启立刻回来找赵过,要求说:“时机要掌握好。我们拿到弓箭。你们再冲过去。我和祁连都擅长射箭,可以为你们射杀弓手和强敌……”他又安排众人:“冲的时候,两个人一块。别一窝蜂。现在就分出来,谁跟谁。千万不要让敌人扎在一起,见一有人聚拢,就赶紧直冲过去,只要马快,他们伤不到你们。”
再回来,可以看到土匪们将那个被刘启断臂的土匪围上,他们都是看,有的还帮忙止血,裹伤,可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土匪过去,竟然一刀将那受伤的土匪杀了。
刘启拉上祁连在林子的掩护下穿梭,叮嘱说:“看住那个土匪。待会一拿到弓,就先找他射,找他,找一个持双钩的人射。这两人定是头目。若是射杀射伤……,咱们这一仗才更好赢。”
两人接近了马匹。
却是那几个刚回来的土匪站在一个土匪的面前,那土匪腰挂双钩,正找准一个使劲往脸上扇。
刘启拉回去接近马匹的祁连,指给他看:“看到了吗?那个带双钩的土匪?先射他。再看,那个挨打的?射死射伤射跑刚才说的那两个,就射他。他也一定会是头目。”
祁连点了点头。
两个人这就摸到马边,借着马身的遮挡,摸到弓和矢。
太近了。
土匪的咆哮、嚎嚎和嬉笑,以及女子痛苦的哭泣清晰可闻。祁连再也忍不住,翻身上马,掣弓拉箭。与此同时,刘启去没上马,而是冲到场地中去。祁连几乎都糊涂了,他怕刘启被围攻,硬是忍着不发……可是目标太大,一个土匪已经看到,大声惊叫起来,祁连本能转过方向,一箭射他嘴里。
土匪们一下全乱了。
唯一镇定的是那个拿双钩的,他一脚踢住一个往他后头钻的,解下双钩,咆哮指挥:“只一个小儿。杀了他去。”
刘启离他不过二十步。
情形慌乱,谁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这个大摇大摆的不是自己人。
一个正对着他的土匪最先发现,而且亲眼看到他手里的弓抬了起来,手指上拈三支箭,登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人却吓得不知道动,嘴里也硬是没发出音儿。
“嗖”地一声,那个双手持钩的土匪喉咙一凉,带着箭杆站着了。
许多土匪的目光随着箭射来的方向转过来,他们有的愤怒,有的恐惧,有的往前,有的退后,但都失了机,动作像是慢镜头,随后,更大的声响惊醒到他们,赵过一行数人骑马趟出树林,开始怒吼。
这些土匪真的被高估了。
刘启后面的安排全部落空,土匪们抢马的抢马,跳溪的跳溪,丢得大小包裹满地,第一时间就是逃走。
祁连骑着马,接连射杀了两人。
刘启射杀两个,射伤一个。
他一味追赶刚刚盯住的一个头目,却没有追赶上,因为弓还不熟悉,射他也没射中。祁连骑在马上,追赶得力,又射杀一个。
因为知道自己人的本领,刘启怕有损失,喊停赵过,上了匹马,去追祁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