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角度。
她略掀起眼皮就能看到书记官也在等着仆人的回答,跟随着她的问题,写下一个接着一个。
“是软塌上……”
“紫色裙子……”
“小姐背对着,仆没看清楚……”
语焉不详的证据被记录在册,林语新也没说对与错,看了一眼大理寺卿季少言,
她专职刑狱案件审理,这等小事,属实看不过眼。
“没看清楚便拉下去好生审问,莫要在此浪费时间。”
在她看来,此等案件拿来金殿之上审理,属实荒谬。
“乔状元,你可知道任何线索,是什么让你提出了指控。”
凡事要有理有据,条理分明。
她不会因着流言就先入为主,也不会因为外表或者地位就有所倾斜。
“学生……没有线索。”乔云华所知道的也都是石文告诉她的,“表弟时常独自来看望学生,他们如何认识,学生不知。”
你当然不知,因为我压根儿就跟他不熟,林语新腹诽。
“表弟无故消失的那段时间,林晏真也不在林宅。五日过后便见到表弟一身伤,极其狼狈,神思不属,
只道被她夺了清白,但相信她会负责。”
林语新讽刺的看向她的背影,不知从何吐槽起。
“他可有说,何时何地在何处作的案?”季少言直谈关键之处,“你可有去求证?”
“在月初,书房的软塌。”乔云华记得石文断断续续与她说过的话,“学生刚入书房求证,便被请了出来,
说要养护书籍,清扫干净。而后管家锁了书房,不让人再进。”
此举在她眼里就是欲盖弥彰的味道。
“而后学生离开林宅,不过数日,表弟家中便遭了大难,只余他一人。”
顺天府尹刘昊皱眉,“家中十余口丧命,却没有报官?”
乔云华心疼道,“表弟他吓坏了,明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依然不肯相信。
那时候他已经精神不稳,学生只好带着他暂避一处求医。”
也在那个时候他求她帮他拟好血书,在她不知情的时候,竟然在今日闹了出来。
“依你之见,是林进士派人杀了他家中之人?”
乔云华停顿一息,“他自小最是善良温和,不可能撒谎。”
既然表弟已经豁出去讨个公道,她自然要支持他的。
他如今,只余她一个亲人了。
这整件事顺下来,大理寺卿季少言不禁有些失望的看向乔状元,
且不说这案子如何,她是看出来这位新科状元,被个男人牵着鼻子走。
她自己完全听信男子一面之词,而现在那个男子还缩在一旁,“柔弱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进士可有话说?”一方说完,自然要听另一方的话。
林语新现在看都不想看乔云华了,她对着季少言道,“大人明鉴,学生有没有在书房,
如他们所说夺人清白,一查便知。”
书房的家具摆放位置是固定的,
“而且,学生为什么要杀他的家人?没有动机啊?”
一直在装死人的石文神经质地开口,“不是……不是她……是他……”
季少言示意护卫把他拉上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