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老实实的拼命回想,在没听说石文家里的事前,她安安心心的在京城中属于九皇子的私产里当差,
也没把自己做的事放在心上,甚至心里还想着,就算九皇子知道了,估计还会赏她呢!
她每日的行程都不甚清晰,断断续续的回忆完了过后,自觉有的地方叙述不清,
还不忘为自己喊一声冤枉,“小人行了不轨之事,小人认!但是小人没有杀人!求大人明查!”
厉少卿点头,然后询问石文,
“你是怎么发现你家人出事的?”
乔云华凝神静听,她想知道关于这一点,他有没有骗她。
石文回想自己受辱后回家,几天几夜关在房间里不曾出门,
问了几句就不再管,只道,“不管他,爱吃不吃,死了也清净。”
后来他出门时,家中便没有活口了。
“我去求表姐来帮忙收敛尸体……不敢报官,只我一人活着,害怕遭到报复。”石文勉强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也怕乔云华知道,这都是因为他去招惹林语新带来的祸患,
他心里认定是九皇子,害怕乔云华知道是他自己惹来的祸,在报仇与躲避之间犹豫。
“不敢报官?一家人都没了,怎么会不敢报官?”这是所有人都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害怕也正常!你想,放着你一觉醒来,一家人没了,你会怎么办?”围观群众窃窃私语,
“呀!我会第一时间就去报官的!”
“因为胆子小不去报官还能说的通,那为什么又要请表姐来安葬尸体呢?”
最奇怪的是,状元郎表姐也听他的!
难道……思路发散的百姓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
挤眉弄眼的猜测,又不敢说出口,悄悄凑到别人的耳边,
“怕不是他们合伙害的人命吧?”
听的人吓一大跳,急忙瞥一眼状元的身影,捂嘴表示自己的无辜,
“可不敢胡说啊……要是这样,干嘛要自己捅出来呢?”
自诩见多识广的人表示,“嘿!贼喊捉贼还少了?这是想栽赃给林探花呢!”
厉少卿一拍惊堂木,“肃静!”
场内的议论声这才止住,乔云华解释自己也没有报官的原因,
“我们认为对方位高权重,不宜硬碰,”在石文给她的反应里,几乎是认定林语新所为,
她原本也不想把事情闹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但是他们被人收留,躲了些时日后,石文突然要求她草拟血书,
要状告林语新。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无从得知。
“按你的说法,是认为林语新所为了?有无证据?”
没有证据。
“我会试完后就去了京郊外的庄子,对你们的事完全不知道。”林语新说着出城的日子,
还有在郊外被年轻的少年们扔了一身香囊荷包,
厉少卿叫来了当时的少年人证人,也证实了这一点,“对这位小姐的印象可深了!
大家都在打赌,她会拾起谁的荷包呢!”结果一个没捡。
然而药堂却有掌柜的,在与石文仔细对视后提出,“这位公子来我们这里,买了好多砒霜呢!”
一句话引起围观者哗然,“我就说贼喊捉贼吧!”
“你胡说!”石文不知怎么就心慌起来,大声吼道,“我没有!”
掌柜的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卷账册呈上去,“还请大人过目,咱们清清楚楚记着呢!可做不得假!”
乔云华也看到了账册,惊诧的目光看向石文,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不是我……她骗人……”石文解释无力,但是乔云华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了。
厉少卿瞧了一眼,压在了手边,“义庄那边的人呢?”
仵作上场由他们来提供的线索,给一个清晰的破案之路。
“臣与下属们经过尸身的检查,发现死者为集体中毒死亡。”老年的仵作一身粗麻衣裳,
佝偻身形,却掷地有声,“不过不是死于砒霜,而是乌头中毒。”
大家一致看向药堂掌柜的,立刻就有人把她带下去拷问,而仵作身边站着的捕头接了下去,
“顺着石家平时的人际关系,臣发现他们仇家还不少,其中最近的,便是与一人的轻生,有莫大的关联。”
石文这是第一次知道他们家还有仇人这回事,“什么……?”
看他确实不是作伪的神情,捕头招手让人拉着一人上前,
“石家子,你可认得这个人?”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家人。石文摇摇头,“我的母亲父亲他们……做什么了?”
“做什么?嘿!你不知道?!少装了!呸!”被捕头抓住的人一脸鄙夷,
“可惜没把你一起毒死!让你们一家人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