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兰德不想做地下城堡里的那具白骨，他不是只能等待。

他做了什么，一定要被她看见，要让她知道，要让她记住他。

追逐──无论结果如何。

赫兰德不是个娇气的人，奎恩带来的猎人生活他在迅速的适应。

要怎么靠信仰来得到教堂的帮助，怎么去寻找吸血鬼们的线索，记住现有的吸血鬼族群都有什么样的着名头目……

他才知道，原来在人类不知道的时候，吸血鬼已经存在在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你路过的酒庄、匆匆行过的马车上、或者某个着名的贵族酒会，就会有吸血鬼的身影。

他们有姣好的容貌，和优雅的行为举止，在夜晚中如同最引人堕落的犯罪之花，让一个又一个人类趋之若鹜。

有人想要漫长的生命，有人贪恋美貌给予的感官享受，少男少女们飞蛾扑火般，

哪怕明知他们无比危险，也要和他们交往，并以此为荣。

赫兰德发现，不是每一个吸血鬼都是夫人那样的。

由奎恩带着他走入吸血鬼的世界里，原来吸血鬼们有相当大一部分视人类为羔羊，肆意杀灭和奴役。

他们嗜杀好斗，极力追逐欲望，所过之处满是腐朽血海，让他隐约能理解她说的，“清理”的意义。

世界比他知道的还要黑暗。

“怎么样，小子，吓破胆了吗？”奎恩不屑地用脚踢了下地面的吸血鬼尸体，非常明显夫人的手笔，掏掉心脏而死。

“这里是吸血鬼族群里，维克托男爵的领地。夫人看来已经清理完毕了。”

老猎人一一辨别了几位他认识的吸血鬼，手指捻起血液闻了味道，计算他们死亡的时间。

赫兰德手里拿着弓弩，腰间的圣水他准备着，但是没敢使用。

哪怕奎恩嘲笑他，“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误伤到她？不用圣水面对吸血鬼，单纯的弓弩杀伤力根本不够。”

而且──奎恩没有说出来，他觉得圣水大概率对她也是没用的。

翡翠夫人是吸血鬼里特别的存在，他很难把她和别的吸血鬼们联想到一起，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的尖牙，他都不会认为她是吸血鬼。

“我们来的迟了，她已经离开了至少五天以上。”老猎人熟练地扒掉吸血鬼身上的饰品，顺道扔给他一个，

“拿着吧，这群吸血鬼富裕的很，以后的路，还有的走。”

要去追逐她的脚步，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永远都慢一步，赫兰德在跟着奎恩的指引，杀过闻声而来的吸血鬼，甚至狼人。

远比赫兰德曾经的经历要凶险，但是经过了和无数的猎人交流、见识了黑夜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后，他更想见到她。

她还要“清理”多久呢？

赫兰德在黑夜圆月下擦拭刀尖，他们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

而到了最有可能遇到她的时候，奎恩向赫兰德告辞，

“我要回家乡牧羊去，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老猎人最后一次劝阻他，

“你这样追着她，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值得吗？”

赫兰德整装待发，满怀着希望朝着可能见到她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我只是想多见她几面而已。”

他甚至不敢奢求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