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和瑞秋他们一群小鬼头关系好么，在她们家等着就行了。她肯定来。”

“就是，她那么心软──”

人心难测这四个字，对金妮来说，也许还要经历更多，才能让她体会到它的重要。

她送出去的药剂，有的被立时喂进了病人的嘴里，有的珍藏着准备找机会卖出，而有一杯，被人捧着，送到了教堂的达蒙牧师手里。

金碧辉煌的教堂甚至比小贵族的家还豪华，这光洁发亮的地板是他们穷人一生都踏不上的阶梯——

还没有进入到正式的礼堂，四周雕刻的精美石刻和繁复的画作，就已经震住了柳条巷的几人。

他们送上来的是自己所能拥有的最好的，奉献给神还获取未来的希望。

即使被拦在外门，让他们毫无尊严的等着达蒙牧师回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仆从捧着用破损的杯碗装着的液体，在关闭的门后思考要不还是倒掉算了──

什么叫“可以治任何疾病的神药”？

神在他们的教堂中，神会和虔诚祈祷的牧师沟通，怎么会降下神迹在这群肮脏的贫民身上？

不知道是从哪里取来的污水，没见识的穷人被人骗了吧？

达蒙牧师正在诵念经书试图听取神的只言片语，他现在拿着这玩意儿过去，只会被骂。

随手放在桌上，另一边有贵族呼喊着他去帮助祷告，他便把这杯不明液体完全忘在了脑后。

──直到达蒙牧师亲自捧着杯碗，一脸阴沉的找到了他，“这是哪里来的？！”

仆从心中一跳，在神的面前捂着胸口不敢撒谎，“是……是柳条巷的贫民送来的，说是献给您的礼物──只是河水而已，怎么能送到您的面前……”

达蒙嫌恶的瞥一眼手里的破损杯子，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嘴，愤怒的转身离去，

“蠢货！”

仆从一头雾水，被骂也无法辩解，他不明白只是一杯不明源头的水而已，为什么达蒙牧师会生气？

难道那杯子有什么来头？

这边达蒙用手捂住杯口，把教堂的车夫叫来，“快！我要去见主教！”

──────

夜色初起，烛火被一根根点亮，显露出屋内的雕像半是慈悲半是狰狞。

年迈的主角身着繁重的礼服坐在神像下方，对到来拜访的年轻牧师十分宽和，“来，让我看看，孩子……”

达蒙真的像被家人鼓励的孩子那样满脸的幸福喜悦，三步两步的走到主教身边跪下低头祈福，“愿神给予您永恒的健康和生命。”

“怎么了，孩子，现在可不是祷告的好时机。”主教摸着他年轻的脸，浑浊的双眼打量着年轻的牧师，“你有什么忧虑需要我的帮助？”

达蒙举起杯子凑到他的眼前，宛如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您看……”

不用他说，年老的主教已经看出来了。耷拉的眼皮下，眼珠都因为惊讶稍微睁大了些，“好……”

“大人──女巫来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