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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城堡变得陌生,他的父亲怎么会是他说的那样?在说什么胡话?他的父亲、他伟大的父亲怎么会……
可是年幼的记忆里,城堡里确实有过许多少女的身影,曾经有人捏他的脸,牵着他走过花园,玩过喷泉的水,还一起挨了骂。
她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安铂低声问雷奥,“……你也知道吗?”
他一个才刚来洛维斯城不久的人,也清楚内情吗?
雷奥不想理会他,安铂却从他的沉默什么都知道了。
他像个傻子那样对城堡内发生的事毫不知情,雷奥一个外人,都比他这个姓洛维斯特的人知道的多。
他到底算不算父亲的血脉?父亲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安铂心如死灰站立,再次看向父亲的尸体时只觉得讽刺,
被冠以英雄之名的父亲死状凄惨,甚至活着的这些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女孩的生命。
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厄尔特最喜欢人类的绝望,安铂那失去信念万念俱灰的眼神比恐惧更养眼,他决定不杀他了,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菲利克,过来。”厄尔特叫住和阿狄丽娜一起的吸血鬼,“我可以原谅你的懒惰,不要让我叫你第二遍。”
他和阿狄丽娜的关系是有些奇怪,但是还算忠心,厄尔特大度的想着不追究他。
菲利克现身后,厄尔特指着安铂命令道,“把他给我扔到海里……是死是活,就看他的运气吧。”
安铂无动于衷,任菲利克突然出现拎起他拖走,厄尔特的指尖正要指向雷奥的时候,他突然惊喜转身看向了阶梯之下,
“你来了。”
谁?
银白的裙角露出一点,在行走中免不了沾上点点阶梯上的血迹。
她的出现在混乱又血腥的云端阶梯显得格外清晰,所见都是黑与红,唯有她一身洁白。
很难说厄尔特为她挑的这件裙子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身处黑暗的人很容易对纯净有着病态的追求和向往,哪怕他明明知道对方和他一样是血族,是比他还要年长的存在。
“来的正好……夫人,可惜没有了乐曲,不然此时正应该由我来邀请您跳奇拉节的第一支舞。”
他们站在阶梯的一上一下,厄尔特身边的吸血鬼们散开来,自觉的让出位置。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洛维斯城的主人。站在高处的风景真美啊──夫人,您要来和我一起看看吗?”厄尔特朝着她伸出手,
掌心向上,像和在马车外邀请她下车时类似的恭敬姿势,只是没有弯腰,倒更像是国王在邀请他的王后分享王座。
黎心微仰头面容平静,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雷奥提着心想要阻止,但实在没有开口的理由。
这也许,就是她想要的呢。
他们看着她抬脚,一步一步从小到上,迈上阶梯,
裙角渐渐侵染更多血迹,银白的布料从与地面接触的深红,慢慢蔓延向上成了不规则的粉色,
她脚步不停,踏过尸体和残肢,从不停留也不迟疑。
厄尔特的笑容越来越大,仿佛他勾画好的蓝图越来越清晰,如今只是洛维斯城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