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研究到这里了，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面对科研人员们的劝阻，严金方摆了摆手：“这项研究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大家都散了吧！”

说罢，严金方快步离开了实验室，就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一样。

李纪来回看了看，迅步跟着严金方走出了实验室，来到严金方的身后：“老师，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很烦诺医奖？”

“我脑子有病我烦诺医奖？”

严金方嘴角微扯：“放心，无论是关于个人、亦或是集体荣誉，这个诺医奖我都是要去领的。”

“那……你怎么突然就说要销毁这沓资料。”

李纪心中万分不解，要知道，自己的老师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无论研究成功的几率是多么渺茫，都会去玩了命的追求那个微乎其微的结果。

但现在，看严金方的样子，好像是在……退缩？

严金方顿下脚步，沉声开口道：“我们……在触碰禁忌。”

“禁忌？”

严金方转过身，看着李纪手上的资料，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长生。”

“长……生？”

李纪咀嚼了这个字眼片刻，忽然感觉脊背一阵发寒。

“如果按照现在的进度，将来的我们很有可能，不，是百分百可能，会研究出一个至少延长人类五十年寿命的药物！”

延长五十年的寿命，听起来好像有些天方夜谭，同时又好像并不算得什么坏事。

“五十年……存在的变数太多了，而且这个药物改进的空间很大，很快就会产生出一百年、甚至两百年……”

严金方顿了顿，转而叹道：“这恐怕……是一个比核弹还要可怕的怪物。”

“但……老师，我们终究还是要向前的，不是吗？”

低头沉默了片刻，李纪重新抬起头，坚定道：“我希望研究还可以继续进行！请老师回到实验室，我们还需要老师！即便这种药物充满变数……但我觉得，我们肯定是可以面对的！”

“当初核弹被研究出来的时候，人们恐怕就是这么想的！”

“但核弹现今也确实为人类带来了和平不是吗？”

“我当初研究幻亚基因药剂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可老师你……”

“不用再说了。”

严金方叹了口气，背过身：“我承认，我害怕了，其实在研究出了幻亚基因药剂之后，我的内心就一直在惴惴不安，CA治愈药剂所带来的变数，已经是我如今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那一沓资料……你可以留着，你也可以继续研究，但我是绝对不会再参与了。”

这种能给人类带来根本上改变的药物，可能会给人类带来光明，也有可能给人类带来毁灭。

这场豪赌，严金方已经不敢再去触碰了，当初只是一个幻亚基因药剂，就已经给幻亚们带来了无尽的灭顶之灾。

其中所需要背负的压力，严金方已经无法再去承受。

严金方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走路离开。

李纪咬了咬牙，背过身，抱着那一沓资料，重新回到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