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来旺的去打听了。”
“那何三死不了,还喘气儿呢。又给了他些安家银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薛姨妈也凑趣上来关心道:“先前不是听说有锦衣府的上门,惊的老太太让姐夫和大老爷出去陪着了?这可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谈到这里王夫人和王熙凤皆是惊魂未定的后怕感。
就听王夫人心有余悸道:“还不是我那孽障惯的!奴才不像个奴才,主子不像个主子,越发没了体统。”
“若不是宝玉官惯着那帮奴才秧子,养出了刁蛮任性的性子,茗烟又怎会在街上冲撞了锦衣府的官差?摔坏了要紧的东西。”
薛姨妈听后,免不了大吃一惊,掩住胸口安抚姐姐:“宝玉也是心善,他原是好意。”
“依我看,近日里接连的霉头,必是家中有煞!明儿请些和尚道士回来做做法。”
王夫人正有此意。
她想着等事儿过了,命人去府外打听打听,最好请个尼姑道长回来,供在家庙里。替府上念念经诵诵佛。
“宝玉那边怎么样!?”
王熙凤道:“听闻茗烟被抓进去,宝兄弟求着老太太去接。”
“他反了!”
王夫人听得不由喝骂。
旋即又听凤姐正色说,“二老爷和大老爷,已经明言了,说既是犯了错,由锦衣府看管便是。”
说白了也就是贾赦、贾政怕一个奴才牵连府上,别说去讨要,只要别和荣国府占上关系,便是十个百个茗烟又算什么。
贾母更不会为了一个奴才拿荣国府的排面去锦衣府要人。
虽说她疼爱宝玉。
却也是个心亮精明的老太太。
“既事情定了下来,凤丫头,一会儿你再拿上晴雯的卖身契给赵哥儿送去。”王夫人顿了顿又补充道:“在裁剪几匹布包些银子,到底是我们府上出去的丫鬟,当作将来好事的添头了!”
晴雯这一波也算因祸得福了。
至少在贾府奴才眼里再没哪个敢同她拿腔拿调。
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
返回头来再说宁国府。
见赖升的回禀,赵大爷已经路过荟芳园,贾珍立刻吩咐道:“快,在花厅里摆宴,叫厨房里把菜热上呈来,再去库房取两坛夏家的桂花酒!”
说着就催促小厮取了袍子,急往入口的月亮门迎接赵煦。
彼时正主到位,贾珍一面往里请,一面打听着工部里的消息,侧面旁敲揣测当今万岁的欲意。
“了不得!”
“赵兄弟这是要官运亨通了。”
“那橡胶轮子只怕比足力健还要赚银子。”
察言观色的赵煦很快就从贾珍的嘴脸里察觉出了这厮———也是想等轮子开始营销时,也分上一杯羹,通过赵煦打关系,好从内务府授权给宁府贩卖。
以贾珍的品德操守,有银子不捞,等同于妓子迎客不叉腿儿———扯蛋呢?
赵煦当下也开门见山直白道:“这里面我担的风险可大了!”
这语气一看也是要讨好处的。
贾珍捻着手指头,正端着酒杯搜肠刮肚的琢磨,给他什么好处?
旁边侍立的贾蓉忽地笑着提醒他老子道:“叔叔也是个怜香惜玉的,那晴雯却也是人间难得绝色,打死个何三算什么?若换成我,便是闹翻天也要嚼在嘴里。”
贾珍斜着眼儿扫了儿子一眼,心说这小子话说到点子上了!他怎么没想到呢。
可府里送谁过去?
冷不丁听见赵煦不怀好意笑道:“那小蹄子却哪里比得上蓉哥儿屋子里的尤物?”
嘶!
父子里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心里暗骂不已。
这小子竟也是同道中人,贪上了秦可卿的身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