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赵煦摇了摇头,
自己居然成了奸贼,蛊惑皇帝?
“怕是足力健也要被殃及池鱼。”
这浩浩荡荡的声势,不禁让京城的官衙倒吸一口凉气。
而工部衙门早部署了官兵把守,故此这群闹事的也只能在门口抗议 ,手里的鸡蛋烂叶子下雨似的往里面投掷。
赵煦从工部后门溜过去,十来名官差拦住他:“你是何人?”
“工部里的郎中。”
赵煦抛开大氅露出里面的青袍官服,又把乌纱帽取出来戴上。
龙禁卫的官差这才拱手行礼,又频频打量赵煦这位年轻的官员。
整个大乾王朝最年轻的官也就只有一位了,众人恍然。
“原来你就是工部、工业司的官。”
赵煦站的笔直,“正是!”
“大人!”
不想那群龙禁卫当中突然走出来一位高大方脸男子,当即拱手道:“可还记得再下?”
“你是——”
赵煦打量他半晌,却是没有认出。
贵人多忘事儿吗。
张德嘿笑着,拿手比了一个玲珑曲线,“再下张德,就是四夷管看洋婆子的。大人果然是人中龙凤,不想短短时间您就身居重职。”
原来是当初找占先生买橡胶树,放他进去的那位龙禁卫。
“这群酸丁真会找事!”
张德咬牙咒骂一声,“因为只是一群学子,圣上存了仁慈之心只命我们保护工部,不得伤害他们,若他们先动手打人闹起来便抓几个领头的去衙门。”
“大人这些时日可当心一些,难免有小人做缺德事儿,你们工业司里的几位大人昨儿都被泼了粪水。”
“呃…”
赵煦一阵无语,点了点头。
他前脚刚走进工业司大院,里面的衙役和马长有、齐永昌、以及两位主事官撑着雨伞灰头土脸的迎出来,大倒苦水:“祸事了、祸事了…”
齐永昌如临大敌的叹气道:“这群学子们闹事,拿我们工业司开刀,在外面痛斥西夷东西都是祸国殃民茶毒百姓的秽物。”
“说什么开设工业司是养了一群国贼。”马长有在旁边补充。
“荒缪至极!”
赵煦打断两人的话,抬头看了看,幸亏他进来的晚,那些鸡蛋烂菜叶子都丢光了,不然非的和齐永昌他们一样狼狈不堪。
“本官来时在街上已经听见了。”
“太祖难不成也是国贼?”
“这群迂腐的酸丁真是读书读成了傻子。”
齐永昌张了张嘴,心中忐忑,却还说出自己的担忧:“赵郎中所言极是,正因为有太祖开先河,那些谣言才早晚不攻自破———但这事儿不解决,咱们也没法子继续进展。”
“不急。”
赵煦摆了摆手:“其实他们闹的并非我们工业司,而是科举的事儿。正因为他们没法直达天听,才要把事情闹大让陛下慎重考虑。”
说白了还是书生们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益在抗议。
“国子监那边不也和咱们一样?”
赵煦心中所想,找时间进宫跟皇帝说一声,不如把科举和新学考试分开?
专门办个官方新学馆,招收那些愿意学西方知识和工业技术的匠人子弟。
既不妨碍正常学子们科举。
又能培养一批“技术工”?
但是、
这群新派子弟考学出来封官,无疑又分了本来就不多的官位蛋糕。
利弊难免各占一头。
如今看来……
却也只能这样既保证皇帝推新学工业,又不破坏科举了。
“赵大人!”
齐永昌茫然问道:“那咱们最近继续让杂工所生产,还是暂缓一缓等事儿过了再说?”
“继续,怕什么?”
赵煦不假思索道:“让他们闹去,我就不信还能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