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咱们采一些装篮子里给林姑娘带回去。”
“随你做主。”
………
与此同时。
都转运盐使司杜明城问打探的眼线:“真什么都没干?”
眼线回忆道:“那位赵郎中今儿出府就带了一名奴婢,还有十来个护卫随行,早晨在扬州城里逛街吃东西,晌午打轿车去了蕃厘[fān lí] 观。”
扬州知府看向杜明城,捉摸不透问:“或许这位郎中此次来扬州真的只是提亲,并没有别的什么隐情?”
“继兄你断定的过早了!”杜明城摇了摇手:“万一他是在放松咱们的警惕呢?我瞧着那些护卫不简单。”
“这有什么?”
扬州知府马继不以为意的笑道:“便是寻常纨绔子弟出门都要带四五个豪奴陪伴左右,何况这位小赵郎中?!”
“你不是与那林如海当年是同窗么,近日可有同他联络?”
马继摇摇头:“我上任扬州当知府比他早一年,林如海刚来时我还亲自设宴迎接过,赠了一些名家字画,也就肯收这些,其它一概不取,难伺候的很。”
“当官哪有不贪的?我看他是读书读蠢了!”
杜明城倒不担心对付同僚,而是那群见利忘义的盐商。
这些年与他们同流合污,各自都有把柄在手,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扬州知府拉上贼船后,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他们这团伙已经成了扬州土皇帝。
可那群盐商背地里还藏了什么把柄,也就不知了。
为了捆绑在一起,盐商家里的子女多数都和杜明城、马继、其余盐官结了姻亲。
“今年的孝敬银子先放一放,我总感觉眼皮子跳的厉害。”杜明城站起身来在厅里踱步,沉吟片刻补充:“甄家那边每月都派大公子下来,你派人去拦一拦,暂时不要与这边接触。”
扬州盐商总会。
四大盐商同其余七八个小盐商坐在一起聚会。
四个头目倒不担心。
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
去年来的钦差大臣不也被他们用金山银山笼络住了?
但那些赚小银子的盐商们却惶恐不安。
四大盐商中黄岩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举着酒盏:“老弟们别担心,怎么越老越没胆气了?”
“盐官他们出事儿若把我们踹出去当替死鬼怎么说?” 胆小的盐商作出一个抹脖子动作。
黄岩冷笑道:“那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嘴上说的那么豪横,无非是为了镇住手下那一群盐商们别慌了阵脚。
他心里暗暗道,真个儿翻船了也不怕,舍弃扬州这群“队友”便是,自己可是有底牌留一命的。
这事儿连盐商之首的刘远秀都不知情。
那是救命用的———“护身符”。
有了这道护身符,抖落出去,上面那些拿过好处的官员拼命也会保住他。
不保?
那这一船的肥鱼都得翻。
黄岩甚至口出狂言冷森森道:“若其中没诈也罢了,等姓赵的一离开扬州,我还不信没有办法炮制林如海了!他不愿意收好处入伙,那就入江里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