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来的京城,也没个正经落脚的地方,多有招待不周的张大哥可别怪罪。”
好歹张家父子带着礼物上门,而不是两手空空,向来爱慕虚荣贪便宜的尤老娘这才扯上两三分笑容往客厅相让。
说是想让上座,实则连杯涩茶都没舍得给张城父子两个倒上。尤老娘讪讪的往主座上一落,直接将两条腿儿盘起来,正想试探张城家里还几个家资。
不想张城抢先开口打破尴尬气氛:“往年咱们两家走的近,尤大哥还在世时嫂子也是见过犬子,如今他年龄不小了,我记得你家二姐儿只怕也有十六七岁了吧?两个孩子的亲事……”
“张大哥记性果然好。”
“我们二姐今年十七了,我舍不得才留在身边。”
“十七了啊!不小了、当年祖上说两孩子到了十五就礼成,若不是家里遭了变故,我早该来上门提亲的。”说完张城站起来深施一礼告罪。
“实在无言面对嫂子,不过总算也守住了十亩田,孩子们度日总归没有问题的。将来夫妻两个同心协力,苦尽甘来。”
尤老娘脸上的笑容愈发牵强,上下一打量女婿,再加上张家如今这惨状模样,她对两家祖上订的娃娃亲登时就不想作数了。
十亩田地就想娶了二姐?
如果继女尤氏没有嫁入宁国府,他未必不肯为了点田把二姐嫁出去。
可现如今……
好歹有门体面的“亲戚”,二姐又怎能嫁过去?
“这……”
尤老娘不过是个普通妇人,哪有张城口舌伶俐。
只能硬着头皮打岔道:“理是这个理,但当年两家的亲事儿都多少年了?又是口头上应下来的,我见张大哥这些年没有联络我们母女,以为是你们家孩子早成亲了。”
“我们张家怎么会失言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张城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站起来,听出尤老娘有悔婚的意思,心中略有不快但还是忍住气。
“这是祖辈订下来的,我却怎么敢胡乱让儿子去相看别家姑娘?”
尤氏闻言心中急的不行。
又找不到对应之策,忽又想到宁国府,忙无中生有的歉意道:“那可糟糕了、都怪我糊涂、都怪我糊涂了!”
张城不解。
尤老娘看了他一眼叹气道:“这却怎么好啊?我只当你们忘记了这门亲事,她姐姐(尤氏)听说二姐如今也大了还没个落户,便求着宁国府里的珍老爷给留意个合适人家。”
“这……”
这次轮到张城心里急的不行了。
他一个落魄户,无官无权又无钱的,拿什么去跟宁国府抢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