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幼年丧父,不得不竭力支撑家业,几年来在这行业里摸爬打滚,凡事都亲力亲为。
比之堂哥薛蟠来说。
他已经把家业经营的不说十分好,也有七分。
贾宝玉在一旁听的索然无味,愈发烦闷,连热情也减了几分。
心道这薛二郎明明生的风流潇洒,不爱诗不爱花儿,却怎么满嘴都对营生感兴趣,当真无聊的紧。
于是贾宝玉听的脑袋胀痛无比,干脆随便寻了个理由,撇下薛蝌,叫小厮把薛蟠找来陪着,自个儿却是脚底抹油,又溜到贾母那边打算与宝琴妹妹左右相依。
“薛蝌呢?”
半道上却被薛宝钗拦下来。
薛宝钗开着玩笑,半真半假的质问宝玉:“宝兄弟不是领着我那堂弟去了,却怎么走时一双,回来只有你一个?”
贾宝玉脸上讪讪的,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总不能说自己嫌他不对胃口,所以没了兴趣才撇下的吧?
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宝钗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自己这堂弟别看性格腼腆,实则少年老成,若薛蟠能有他一半上进,又何须她一个女儿家操持家业?
宝兄弟了解后会不喜也在她的预料当中。
“嘿嘿。”
贾宝玉傻乐了一会儿,对上宝姐姐似恼非恼的眼神,有些胆怯。
于是两手一摊,索性摆出自己才是受害人的苦瓜样,“宝姐姐有所不知,薛兄弟一见车就谈营生,偏我又不懂,直听的头胀眼花,只好去请蟠大哥陪着了。”
“原来是这样。”
薛宝钗用扇子掩嘴一笑,给了宝玉台阶下:“大暑的天儿,别晒着了,宝兄弟还是随我进去坐坐。”
“我正有此意。”
宝玉还以为自己瞒过了薛宝钗,又嬉皮笑脸的。
本以为贾宝玉经一致长一智。
多多少少能长大懂事一点。
紧接着就见,宝玉把全身挤进贾母的怀里,像个长不大的婴儿似,一双眼睛粘在宝琴脸上一动不动。
这时恰好姐妹们询问宝琴往年做的旧诗。
薛宝琴活泼开朗,自是大大方方朗诵了几首在海外时填的几首略带唐诗宋词风格的佳作。
“这个好、这个好!”
贾宝玉毫不吝啬的从贾母怀里腾一下子站起来,巴掌拍的不断,对姐妹们赞美道:“以往与姐姐妹妹们比诗我总是垫底,总说你们独一无二,天下有几个能比?如今才知道我这是井底之蛙。”
听他又在胡言乱语,姐妹们忍不住都笑。
若不发出这样的言论。
那才不像贾宝玉了。
“二哥哥非但是井底之蛙,还糊涂了!”
林黛玉却在旁边抬手掩住嘴打趣:“以往你还说宝姐姐乃百花之首,冠绝天下,如今宝琴妹妹来了,又该摆哪里?!”
“这、这……”
自己不过想夸一夸宝琴妹妹,偏林妹妹怎么总跟我不对付?
“妹妹这张嘴呀,真真能把人噎死!”薛宝钗掩嘴一笑,替宝玉打了圆场。顺势又对贾母道:
“老太太可千万别把她惯坏了,要不将来嫁人,却只怕一时适应不来。”
这话说的挑不出毛病。
既表示了贾母对宝琴喜爱的认可,又提醒了宝玉,我这妹妹可是已经订了亲事的。
“唉。”
贾母拉住宝琴道:“这孩子我喜欢的紧,怎么偏就许了人家,倒是我没那福分。”
“我瞧着也喜欢。”
王夫人也立即快刀斩乱麻,指着薛宝琴,对贾母笑道:“母亲这话差了,许了人家一样能当您孙女儿,我认这孩子当干女儿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