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不是服输了!”
周公子瞥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英俊公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勋贵子弟,那就是他这种商人子弟不好得罪的了。
薛家兄弟还真是财大气粗。
以往便听闻那薛蟠时常用银子招待一些勋贵家的子弟,找来一二个撑腰,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故此周公子语气也稍微和气一点。
当然这是针对性的,若是和薛家两兄弟对峙,同为商人子弟,他却是一点不肯低头。
“这位公子提议要帮薛家比试紫色,如今东西倒是拿出来给我们掌掌眼。若是拿不出,官差可要把薛蟠、薛蝌当贼抓入狱牢了。”
“不知所谓!”
赵煦冷笑了一声,接过薛蝌手里捧着的白布,对在场所有看客们说道:“我说了,周家染出来的颜色也就算件能和紫色沾边的东西,根本不算真正的紫色丝绸。”
“你们拿出的紫色,可是周家最好的?”
周公子不假思索正色道:“当然是最好的紫色,除非薛家能拿出比我这更亮,更深,更纯的紫色,不然你们就是小贼。”
“承认就好,免得说我欺负你。”
赵煦勾出阴冷的微笑,双手捏着白布两端轻轻一抖,亮出里面葡萄似的紫色:“现在比比,薛家这块紫色丝绸如何?”
所有人目光都努力凑了上去,然后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
“这怎么可能?薛家拿出的紫色竟比周公子的更亮丽。”
“浅紫好染,但深如葡萄紫的却很难,即便是茜香国的配料,也极不容易染的更深入色。”
“那么说,薛家没有…?”
“那是周家污蔑?”
众人越说越小声,都瞥向了闷声不发的周家人,以及傻眼的织造府官员。
周公子眼睛一缩,一眼便判断出,赵煦拿出来的紫色丝绸赢了,赢的没有一丝悬念。
怎么可能?
薛家到底有什么配方,非但染出了金黄,连纯正的紫色竟然也不费吹灰之力。
这可是染色届里一大难题,竟被轻而易举攻破。
难道他们家得到了什么上古传下来的宝贝染方!!
周公子心中惊愕嫉妒。
没想到薛家还藏着掖着,有比金黄色更好的紫色配方。
他咬着牙,脸色发白,十分紧张看向一旁的织造府官员方大人。
于是恬不知耻,向那官员拱手道:“大人,我瞧着两家紫色差不多啊,根本分不出胜负,指不定他们薛家又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豁。
这睁大眼睛说瞎话。
便是在场所有看客都是染色届的白痴,也没法子帮腔了。
一眼能分辨的东西。
“臭不要脸的!”
薛蟠这回不让着他了,一拳头轰出,打了个偏,没好气骂道:“孙子,有本事别躲!染又染不过我们,打又打不过,赶紧回家抱你娘的乃吸几口,长了本事在出来显眼,没得叫人恶心!”
这骂的多难听,又带颜色的脏话,让大厅里的看客忍俊不禁。
那官员此刻也左右为难,帮周家又会太明显,但薛家紫色明显比周家更好,总不能门外汉眼瞎,他这位鉴赏丝绸的官员也瞎吧。
于是,他灵光一闪,重重咳了一声,忙让官差拦住薛蟠,没好气道:“你如何证明紫色配方是你们薛家的?”
“这!”薛蟠一时哑口,“这有什么好证明,周家染不出,是我们胜了!”
周公子躲过一劫,气的脸红脖子粗,“粗鄙,你想杀人灭口不成?杀了本公子,好洗脱薛家偷周家秘方的嫌疑,当真可笑。”
“你、你你。”
饶是一惯和气的薛蝌这时也恼的结结巴巴,组织半天语言,终于还是没能骂出来。
对于周家的无耻作风。
赵煦早有预料。
周家染的紫色太笨重,没有灵气,显得死气沉沉。
任何东西最怕比。
而他的紫色,深邃灵动,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之上,将周家那块丝绸衬托的俗不可耐,直接碾压了。
“判吧!”
赵煦直接看向那官员:“还需要比较么?织造府的眼睛总不能颠倒黑白。”
顿时,周家的脸色一阵抽搐。
织造府的小官看看现场,又看看周公子,这到底怎么算胜负。
“那就、那就以薛家暂胜一筹,……”
这句话明显还是在帮周家。
周公子登时燃起了希望,这意思还要在比一场不成?
“你是哪个手下的?帽子还要不要了!”赵煦一时恼了,跟老子没完没了是吧?本王想公平赢了周家不给机会,非要老子亮长枪?
“你这草民竟敢非议朝廷官员!”
那绿袍小官心里那个气,世家子弟怎么了?
世家子弟也不能随便张口闭口要摘我的官帽,只有天家才有这能耐。
这时,商会门口走进来一波侍卫。
周公子眉眼俱笑,顾不得那小官,快步迎上去,奴颜婢膝躬身道:“朱都尉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王爷有要事吩咐?”
那绿袍小官转头一瞧,也忙迎上去作揖,左一句朱大人好,右一句朱大人辛苦了,完全把赵煦等人视若无睹。
现场再一次哗然。
这下好了。
即便薛家有理也要无理了,谁让人家西宁郡王派心腹来撑腰子?
赵煦皱了一下眉头:西宁郡王那老东西竟然咬死不松这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