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眷自然不可能一直作陪。
在给叶寻见过礼后,便由逖王氏带着退出了正堂。
逖思归见状,暗暗懊恼。
“首辅大人竟然没开口问笙儿之事,他难道看不上笙儿?”
“不行,一会得探探他口风,此于吾而言,乃千载难逢之机会,吾可不能错过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逖思归又迎着叶寻,重新回到了前院正厅。
这里才是接待贵客应有的地方。
先前逖思归带着叶寻进中庭正堂会见内眷,严格算起来,已经是失礼了。
毕竟,内眷不见外男,礼教就是如此。
哪有一个初次见面的外男,和家中内眷见面的?
也幸好叶寻位高权重,是不折不扣的少年权贵,在某些方面可以凌驾于礼教之防。
否则,今日之事若传出去,逖思归的这些内眷,清白之名都将彻底毁掉。
叶寻于上首主座落座后。
弟子艾可乐、萧无无,肃立于其身后。
礼曰:父子不同席,师徒不对坐。
虽然师徒之间私底下,并没有师父入座后,弟子必须站着的规矩。
但是,在现在这种严肃、正经的场合。
师尊入座,弟子必须随侍在侧。
故此,哪怕艾可乐、萧无无身上都担着官爵,也没办法迈过师礼。
当然没有外人的私下,就无需管这些了。
逖思归则坐于叶寻左侧首位,先前还颇为自若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丝忐忑。
其他如归典之等燎镇军将,皆落座于逖思归下首。
“逖总督,你任燎镇总督,也快有十五年了。”
“这些年,学宫政事繁乱,权柄皆操持于权贵之手,朝堂各部结党营私,内斗不休,故此也无人顾得到九边之事!”
“如今本督上台,勉强算是肃清了朝堂,九边之事自也提上日程,故才有了此番巡边之行。”
“本督非苛刻,嗜杀之人,九边糜烂,为百僚所公认,逖总督也无需担心本督这次会秋后算账,只要你触及本督的底线,很多事情本督都可以网开一面。”
叶寻目视逖思归,缓缓说道。
这话一出,就见逖思归脸上明显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忙站起身,回道。
“首辅大人仁慈。”
“下官虽才疏学浅,但于政事上,亦不敢懈怠,下官为政十五年,轻徭薄赋,开凿水利,兴建学堂,推广教化,遍及燎镇乡梓,勉强可称良吏。”
逖思归这话,既是在表功,又是在自傲。
虽说,他这个总督只能算空头总督,但于政事方面,倒还真不是庸庸碌碌。
至少他说的那些,都确有其事。
叶寻看了颇有些自得的逖思归一眼,面色淡淡,道。
“逖总督辛苦了。”
“但却不知燎镇,可有吃空饷之事?”
随着叶寻口中吃空饷三字一出口,逖思归面色顿时大变。
他的额头之上都冒出了冷汗,期期艾艾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军将归典之忙站起身,回道。
“回首辅大人,我燎镇绝无吃空饷之事,末将麾下一万兵马,皆为实额。”
“首辅大人尽可调查便是。”
此言一出,在场的军将们,顿时连声附和起来。
“对对对,吃空饷之事,绝不会发生在我燎镇。”
“吾辈军将,御燎镇,挡通古斯,安能在兵员上面儿戏?”
“或许其他边镇有此等恶劣之事,但吾燎镇绝无可能。”
“吾燎镇有总督大人在,谁敢吃空饷?”
“对,军权尽在总督大人之手,无总督大人之令,哪个敢碰兵饷?”
一众军将你一言我一语,言辞间信誓旦旦的表示,燎镇绝无吃空饷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