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下官辜负了宫主和首辅大人的期望,荒废边事,若泥塑木雕,实在该死。”
说着,逖思归连连叩首,泪流满面。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想要脱罪,几无可能。
书生意气之下,使得他直接俯首认罪了。
这一下,倒是出乎了归典之等人的预料。
归典之愣了一下后,忙用眼神朝着燎镇督都使了个眼色。
燎镇督都贝当道心领神会,跨步出列,单膝跪倒,道。
“首辅大人,事实上末将等人一直对总督大人的迷之操作敢怒不敢言,今日幸有首辅大人驾临,一双慧眼让逖总督无所遁形,末将等愿意告发逖总督之罪行!”
贝当道这一出列,其他诸将纷纷附从。
只有归典之面露迟疑神色,犹豫了好一会,才朝逖思归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而后一言不发的跪倒下来。
他这副模样,和踊跃举证逖思归的诸将截然不同,显得格格不入。
逖思归本就因为诸将的突然举证而惊怒交加,此刻看到归典之保持着默然的样子后,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安慰来。
归将军果然是厚道人,也不枉我对他如此器重。
只可惜他孤掌难鸣,终究抵不过一众跋扈武夫,真难为他了。
逖思归自艾自怜着想到。
“尔等要举证逖总督,可不是空口说白话就行的,若无证据本督很难相信逖总督这样的谦谦君子,会犯下如此多的恶行。”
叶寻目光扫过众将,慢条斯理的说道。
贝当道依旧当了出头鸟,面露义愤的表情,慨然道。
“首辅大人,末将等人既然敢站出来举证逖总督,自然是有确凿证据。”
说着,他解开外甲,从内甲中,掏出几本书册来。
尔后恭恭敬敬的朝着叶寻双手奉上。
叶寻接过书册,翻阅起来。
这些书册记载的都是逖思归的各种罪证,精确到了某年某月某日,甚至某个时辰。
“大人,逖总督先前欺瞒了您,他说燎镇无吃空饷行径,末将等摄于他滢威,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但实际上,燎镇吃空饷性质极为严重。”
“燎镇十万大军,实际兵额只有三万人。”
“剩下的七万人,皆为空缺。”
“学宫拨下十万大军军饷,有七万都进了逖总督的腰包!”
“实在是丧心病狂!”
贝当道愤然说道,若忠义之士附体。
他顿了顿,继续道。
“除此之外,逖总督更不知从哪寻来了所谓的上古兵书《军备策》,让末将等皆按照上古兵书之记载练兵!”
“末将等自然知道此事不合规矩,但奈何逖总督一手把持住军中大权,吾等就算想反抗都不能,只能无奈遵从!”
“大人,吾等实在有罪。”
说着,贝当道和众将齐齐俯身请罪。
事情到了这一步,按照众将的预想,叶寻应该会勃然大怒,下令拘拿总督逖思归,然后入军中亲自验证这些罪名。
只要等他到了军中,就会发现军中的一切,都跟他们献上的罪证书册记载的一样。
如此一来,总督逖思归将会承担下大半的罪责。
而他们这些军将,最多落个附从之责。
虽然,他们依旧无法彻底逃脱罪名,但比起真正犯下的那些罪行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