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了沙仁旷几眼,幽幽叹道:“总督大人,您这会子很想杀人吧?说起来,末将跟着您,也有二十多年了……当时尚是一介书生的末将,被您从书吏中提拔出来,一步步成了这冶城的城卫大将,虽谈不上位高权重,却也为您所器重……”
“末将……一直很感激您。”
“若非您这些年,愈来愈癫狂,末将就算一直追随您,为您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
“但可惜,您越来越癫狂了,行事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已经不是末将心中那位总督大人了!”
“末将前半辈子,都以您为中心,这后半辈子,末将也是该替自己做些打算了……”
包满懿的话,语速并不快,声音也不大,听着幽幽的,但却直戳人心。
在场是文武几乎全都能感同身受!
当初沙仁旷没癫狂的时候,虽然也颇为嗜杀,但却从不会向他的下属动手。
他统御冶镇三十年,深受麾下文武的爱戴。
哪怕世人都将他视为杀人狂,但麾下的文武们,却个个都愿意为他效死。
但不知从何时起,沙仁旷变得越来越癫狂,越来越变态。
行事说话,渐渐没了章法。
脾气更是愈发古怪,真正做到了喜怒无常!
他麾下的文武们,也开始遭殃了!
不断有人死在他的利剑之下。
成批成批的被他杀死!
到了如今,冶镇上下早已人心惶惶。
事实上就算没有叶寻一行人出现,冶镇……也早晚会出现变故!
真心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如今变态的沙仁旷!
这会子包满懿的话,顿时勾起了文武们心中的怨气,偷瞄向沙仁旷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丝丝杀意!
“说完了?”
沙仁旷面色平静,目视包满懿,淡淡的说道。
他似乎全然没有动怒。
包满懿并未理会沙仁旷,而是将目光扫向众文武,道:“在这节骨眼上,诸位难道还想做那壁上观不成?”
“今日,若是沙仁旷不死,吾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诸位,沙仁旷虽是惊天下,但吾等这么多傲万州,若是齐心协力,难道还拿不下区区一个沙仁旷?”
“包某先前已面见过钦使大人,大人答应我,只要我等杀了沙仁旷,学宫可对我等作乱之罪既往不咎!”
“还等什么?诸位!”
包满懿的话,充满了蛊惑力。
不过,他倒要并非全然在蛊惑众文武。
就像他说的那样,今日沙仁旷若是不死,那么死的就是他们了!
以沙仁旷的变态性子,他能容得下在场这些早已心思浮动的文武们?
开什么玩笑,真要这样,那沙仁旷也不是沙仁旷了!
就算之后学宫将沙仁旷明正典刑了,那又如何?
他们这些文武还不是都已经死了?
“包将军所言极是,吾辈若不奋力一搏,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先前被沙仁旷吓的不轻的施仁,此刻跳了出来,他抽出腰间佩剑,厉声道:“沙仁旷,老子已经忍了你很久了!”
有了施仁这个出头鸟,在场的文武们全都按捺不住了,纷纷跳了出来!
就像包满懿说的那样,这么多人联手,还怕什么沙仁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