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
他张口便欲质问道。
话才出口,黑衣人和锦衣人,将其团团围住。
“回去,不许出门!”
说话的是一个魁梧黑衣人,脑门光洁无毛,亮堂堂的。
马钱竹面色一滞,顿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中,却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这是锦衣卫,这些锦衣人是……绣衣卫!”
“天呐,缁衣卫什么时候和绣衣卫搅合在一起了?”
作为蓟镇督都,他岂能不认识缁衣卫?
这些光头黑衣人,明显个个是缁衣卫番僧。
而锦衣人,也很好人。
锦袍绣衣,头戴翼善冠,腰悬蝉翼刀,妥妥的绣衣卫标配。
马钱竹无法理解,隶属于蓟镇总督的缁衣卫,怎么就和绣衣卫搅和在一块了?
这简直就是……荒诞!
但面对缁衣番僧和绣衣番子,他不敢反抗。
只能乖乖的退回了府中。
至于那名小厮,更是早已吓傻,被一名缁衣番僧,硬生生的扔进了督都府。
“完蛋了,蓟镇要变天了!”
马钱竹不是傻子,若是还看不明白什么,那他也不可能高居蓟镇督都这么多年。
于他而言,他自然希望蓟镇一切都保持原样。
毕竟,他是云阳的心腹嘛。
但是……他这个心腹,严格意义上来讲,并非云阳的铁杆拥趸。
诚然,他一向都以云阳马首是瞻。
然而,这更多的是他的一种自保的手段而已。
作为蓟镇二号人物,他若是敢和云阳唱反调,对着干,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所以,马钱竹这个云阳的“心腹”,仅仅只考虑了一小会,便熄灭了任何反抗的心思。
不敢蓟镇会发生什么。
都和他无关。
他这个二号人物,还没到罪无可赦的程度。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马钱竹的精明之处了。
和云阳“同流合污”了这么多年,但真正能扣在马钱竹头上的罪名,也仅仅只是贪赃这个罪名。
而且这个贪赃,还是总督云阳分与他的财物。
没错,赃银皆是私通通古斯部赚到的不义之财。
但马钱竹完全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毕竟,私通通古斯部落皆由云阳信任之人一手操办,他马钱竹仅仅只是笑纳了点钱财罢了,又没有插手其中。
他相信,哪怕是学宫,都没法给他定下罪名来。
至于什么贪赃?
马钱竹更觉得不是什么事儿。
天下贪赃的官员多着呢,别的不说,单单学宫的那些大佬,又有多少身上是干净的?
若是学宫想以此定他罪名,恐怕最先反对的,就是学宫的那些大佬了。
毕竟,往日私底下,他也没少给学宫大佬们孝敬。
这些都是他瞒着云阳做下的,为的就是给自己谋求一条后路。
现在看来,他还是很有先见之明!
“对不起了,总督大人,我也很想救你,可惜……我没那个能力。”
马钱竹摇了摇头,背负着双手,又缓缓朝着后院踱步而去。
若是没有这些变故,他自然会乖乖的以云阳马首是瞻,这样未来云阳若是登上那位置后,他也能得一份从龙之功。
但可惜,现在怎么看蓟镇都要变天了,马钱竹自然也不愿意继续死守云阳这条即将沉没的破船。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蓟镇不少文武心中心照不宣的事情。
云阳起,他们跟着青云直上。
云阳落,他们直接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