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兄,现在情况很不妙啊。”
“吾等若是坐视伯爷出头,彼时一旦声势震动,学宫这边安能善罢甘休?”
“以我宝杨一隅之地,又谈何去对抗学宫?”
“到时候,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先前的沉默君,在沉默片刻后,又抬起头看向众人,缓缓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多谋士,尽皆陷入了死寂之中。
人都是自私的。
作为金鼎伯的谋士,他们可以因为惜命,而放弃劝谏,坐视自己主公误入歧途。
但是,一旦事情涉及到他们自身,那他们就坐不住了。
就像沉默君说的那样,若是金鼎伯的檄文,弄出些声势来,彼时学宫这边会放过这样的出头鸟?
学宫推行新法,真想着要立威呢。
金鼎伯如此配合的跳出来,正好可以被学宫拿来当立威的靶子。
一旦金鼎伯遭难了。
他们这些谋士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去?
彼时,少不得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就算运气好一些,也免不了被充军流放。
这样的下场,可不是谋士们愿意看到的。
“可是,萧歆兄,伯爷此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听得进人劝?”
一名年轻谋士,皱眉说道。
这才是谋士们最头疼的地方。
劝谏罢,人家金鼎伯根本不听人言,你非要头铁的去劝,弄不好他当场就把你咔嚓了。
但不劝谏,任由金鼎伯误入歧途罢,到最后,也难免落得个抄家或者流放的下场。
真可谓是进退两难。
“但真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这样我等会很被动啊。”
被称之为萧歆兄的沉默君,看了年轻谋士一眼,道。
尔后,他目光又转向其他谋士。
“诸位怎么看?”
萧歆不想坐以待毙,他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众谋士闻言,皆沉默以对。
其实,众人心中未尝都没有小心思。
只是这些小心思,有些是很难说得出口的。
至少,不能当第一个说出口的人。
“诸位,都生死关头了,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看到众人沉默不语的样子,萧歆急了。
他可不想等死。
“萧歆兄,莫要乱了方寸,事到如今,我等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
或许是年轻,或许又是不忍看到萧歆着急的样子,先前的年轻谋士忍不住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众谋士就像齐齐松了一口气似的,看向此人。
萧歆更是脱口问道。
“哪条路?”
“拥护学宫新政!”
年轻谋士深吸一口气,慨然道。
现场,瞬间死寂一片。
然而从众谋士眼眸中隐隐窃喜的神色看,显然他们心中的小心思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都碍于脸面,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拥护学宫吗?”
“学宫本就是正统,吾辈儒谋之士,自当要拥护学宫。”
“没错,新政关乎天下,关乎学宫基业,吾辈既身为儒谋之士,又岂有和学宫对着干的道理?”
“金鼎伯倒行逆施,又昏聩无能,不听人言,吾等弃之而去,亦不算有失道义。”
“此言乃正理也,自古贤臣择主而事,吾辈皆饱读诗书,安能从一个大逆不道之贼?”
年轻谋士的话刚刚落下,萧歆尚未来得及开口,在场的众谋士便已纷纷附和起来。
先前众人不愿意发表意见,只不过是因为不愿意当出头鸟罢了。
如今,既然已经有人替他们把最不好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这群道貌岸然的儒谋之士,又岂会错过?
“诸兄之言,甚合我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