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碧柏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真能逻辑自洽。
至少,副将找不出半点能反驳的地方。
确实,翻山看上去很愚不可及,直接扔下了马匹,让骑兵成了废物。
但,就像詹碧柏说的那样,只要林源杀一个回马枪。
从背后抢夺了关隘。
那么,被抛弃下的马匹,还算是被抛弃吗?
“这詹碧柏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他以前每战必败,真是因为能力平庸,还是……我小觑了他?”
“也是,主上一直对他如此信任,想来此人多少也有点能耐。”
“我拿他当成废物来看待,反倒是有些不妥了!”
副将心中心思百转,没由来竟有些暗暗佩服起詹碧柏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将军,按你这样推测,那我等该如何防备?”
他们驻扎的关隘,虽然极其险峻,易守难攻。
但那是正面而言。
若是敌人真能绕到背后,他们的防御却是鞭长莫及了。
毕竟,小小的一座关隘,能驻扎多少人?
又怎能做到在防御方面滴水不漏?
“无妨,某能识破林源小儿此计,自是不怕他绕后突袭。”
詹碧柏闻言,抚须傲然道。
言语间,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副将见状,心下愈发好奇。
“不知将军……”
“罢了,你既是某家副将,某家倒也不好瞒着你,事实上某家早就让斥候盯着林源军的动向了,只待林源小儿一动,某便会派军士于关隘后设伏,彼时,匆匆下山的林源军,将会一头扎入某家的天罗地网中,呵呵呵……”
詹碧柏得意一笑,道。
此言一出,副将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本还以为詹碧柏会有什么惊天奇谋呢。
但谁想,仅仅只是个设伏?
一时间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此时副将倒也不敢小觑詹碧柏了。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任何奇谋,还真不如一个简单的设伏来得管用。
意识到这一点后,副将看向詹碧柏的眼神,瞬间不同了。
他发现,这位一向被自己视为废物的上司,还真有点名将之资。
“或许他以前的战绩,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罢。”
“毕竟主上如此信任他,总不能没有原因的。”
在副将心中,他们的主公帖矛伯,可以称得上英明神武了。
帖矛伯并非上一代帖矛伯的嫡子,而是庶出,且不受待见的妾生子而已。
按理说,爵位怎么都不可能轮到他来继承。
但他却偏偏在家族隐忍十数年,尔后一举爆发,暗中除掉了上代帖矛伯的几个嫡子。
当上代帖矛伯的继承人,只剩下他一个时。
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无可奈何了。
毕竟,若是爵位不传给这个心狠手辣的庶子,那么他这一脉都要断了传承。
所以老帖矛伯捏着鼻子,将爵位传承给了这位庶子,尔后撒手人寰。
继承了爵位后,新帖矛伯更是雄心勃勃,不断扩张。
暗地里不知道吞并了多少勋爵的封地。
使得原本仅仅只是中下游的帖矛伯爵势力,一跃成了巴禹之地中第一线的勋爵。
事实上,若非鲍晖反了学宫,帖矛伯的势力恐怕还在暗戳戳的扩张着。
这样的一个野心勃勃的主公,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昏庸的人。
所以……副将头一次开始质疑起自己以前对詹碧柏的看法了。
当然,能让副将产生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