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你们说……卫君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待卫君子消失后,众帝师终于回过神来,有人迟疑着问道。
倒不是他们听不懂卫君子的话,而是他们搞不懂卫君子的立场了。
按理说,作为他们的对头,兼范爵的狗,卫君子巴不得他们各家全都被灭掉才是。
又怎么可能会好心提醒他们?
看到有人疑问,先前那个开口的中年帝师,沉默了一下后,道。
“卫君子此人以往品性也还可以,或许……或许是因为他杀了老师,心中过意不去吧。”
“毕竟,以往的卫君子和老师间,也勉强算得上惺惺相惜。”
此言一出,众帝师顿时都沉默了下来。
事实上,他们又怎不知卫君子的为人?
这人吧,你要说他有野心吧,确实有,还很大。
要说他道貌岸然吧,也有点。
但不管如何,他执掌至圣书院这么久,还从未做出过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情。
那怕是最野心勃勃的那几年,此人也没有干出太过出格的事情。
最多就是不断在舆论方面吹捧儒道呗。
总之一句话,卫君子算不上好人,但也绝非什么恶人。
所以,一时良心发现,跑来提醒他们一句,还真是卫君子能干得出的事情。
“不管卫君子出于什么目的。”
“但他的提醒,却和老师的临终之言不谋而合。”
“诸位,我等该何去何从?”
中年帝师顿了顿,凝声问道。
墨渠子临死前一刻,手指东北方向,道了一声去。
就是在告诉众帝师,前去投奔学宫!
至于众人为何笃定墨渠子说的是学宫,那是因为学宫正位于博阳的东北方向。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吾又岂会不遵从!”
“天底下除了学宫,怕也没人能容得下咱们了。”
“卫君子也说了,博阳的这位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他放过咱们,纯属我不想让舆论闹大,并非他不想干掉咱们!”
“没错,我算是发现了,博阳这位……真特么不是人!”
一众帝师闻言,无不义愤填膺的说道。
尤其是他们想起自己以往还效忠于范爵,并巴巴替他卖命时,更是感到羞愧不已。
早些年各家之所以逃亡博阳,为博阳效力。
除了因为各家内部争权失败,不得不出走外,也有当时各家帝师看不上叶寻的缘故。
毕竟,当时的叶寻,还是个王师而已。
区区一个王师,就想领袖群伦,这在各家帝师看来,无疑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这群人来到博阳后,心安理得的替博阳效力了。
甚至心中多半都还抱着一丝,在吾等辅佐下,博阳必然越来越强,到时候说不定反攻学宫,取而代之的念头。
一想到能把叶寻这个名不见经传,却偏偏窃据高位的毛头小子拉下马,众帝师心中还挺兴奋的。
但如今,他们仔细回想了学宫这些年的发展经历后,才猛然发现,相比起学宫的包容天下,博阳真的格局太小了。
他们曾经看不上的叶寻,才是真正的有海纳百川的胸襟!
和叶寻一比,往日众帝师眼中的雄主范爵,简直就是个阴险小人!
“既然诸位都认同老师之言,那咱们赶紧出宫,然后尽快离开博阳。”
“我怕……迟者生变!”
中年帝师凝声说道。
众帝师闻言,齐齐点头,面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
……
中年帝师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就在三天之后,范爵突然出尔反尔了。
他强行命令至圣书院刘仁,带着书院帝师开始抓捕跟着墨渠子入宫的各家帝师。
只不过,彼时的各家,早就已经逃离了博阳,让刘仁等人扑了一场空。
但,他们逃过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