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景帝侧躺在暖踏上,看向刚刚传唤过来的一名中年人。
正是镇妖司首座,陈明渊。
被皇帝召见,对于陈明渊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镇妖司本来是皇帝手下直属的机构,向皇帝直接禀报,也是常有的事。
“明渊,不用行礼了,坐吧。”
此时,带路的太监,也安静的退下。
陈明渊还是大踏步来到玉景帝跟前,躬身行李之后,坐向一旁。
见太监们都已退下,再无人打扰,玉景帝若有所思的开口:
“明渊,年后文庙大祭,依旧不可有失。”
陈明渊有些诧异。
大新国每年两个大祭,一个是祭祖,乃是每年正月初二。
另一个便是文庙大祭,大祭那天正是当年两大圣人论道之日,在每年的三月中。
如今距离文庙大祭,尚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为何今年皇帝这么早就提及了?
不过也仅仅是诧异,陈明渊不敢有所怠慢。
“陛下放心。镇妖司必当恪尽职守,确保文庙大祭万无一失。”随后,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玉景帝:“陛下为何今年过早提及此事?”
玉景帝脸色平和了许多,他看向陈明渊:“明渊,当年扶我坐上帝位,你可谓是功不可没,这些年来,你也一直忠心耿耿。有些话,我也只能对你说一说。”
陈明渊低头沉思,他想到接下来的话,必然不同寻常。
“陛下有何顾虑,告知臣下无妨。”
玉景帝看向陈明渊,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然后他缓缓开口:“几日前司天监传来一份奏报,说,星象有异。”
陈明渊额头渗出一丝丝冷汗。
果然是因为此事。
司空徒那个老头发现二十八宿暗淡多年,突然东方星宿异常闪亮,当时就说过,可能是新一轮国运的开始。
只是不知道这新一轮国运是不是正统,但无论怎样,都意味着王朝未来必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改变。
对于星象有变如何评价,陈明渊不好说什么。
而玉景帝同样也不好说什么。
难道他要跟陈明渊说:老陈啊,闹不好,公司快要倒了,所以,你得出力啊。
虽然不能明说,但,玉景帝这句话背后浓浓的危机感,陈明渊也十分明了的。
而为什么他们如此关注文庙。
那是因为,文庙正是当年两大圣人身化雕像的地方。
当年论道本事在皇宫,两大圣人化为雕像之后,为了后世供养,当时的皇帝便将整座皇宫进行了迁移。
原来的宏伟宫殿,便赐做文庙了。
那一任司天监都提点司马廉,飞升前就曾说过,文庙在,国运便在。
因为文庙是儒家的根基,有此根基,可将文脉缓缓转化成国运。
自那以后,大新国历代君王都十分重视儒家的文脉的传承。
虽然,这话传了几百年,皇帝对它的重视,已经大不如从前。
但是,当再次听说星宿异变时,玉景帝不得不想起这一段历史和当初司马廉的告诫。
就在此时,突然太监的禀报的声音传来。
“启禀陛下,国师司空图奉旨觐见。”
玉景帝抬了抬眼,略有欣慰:“宣。”
不多时,满头白发,仙风道骨的司空图直入殿中。
待得司空图行完觐见之礼后,陈明渊起身拱手:“司空先生。”
司空图还礼:“陈公。”
随后,玉景帝也示意司空图坐了下来。
待得司空图坐定,玉景帝便问:“对于星宿异变,国师可有对策增续国运?”
司空图看了看陈明渊。
玉景帝道:“无妨,此次宣明渊前来,亦是商议此事。这几日下来,想必国师已有了对策,不妨直说。”
听到玉景帝催促,司空图显然面漏为难之色,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向玉景帝拱手:“启禀陛下,臣翻阅司马廉当初留下的手稿,确实有一法可行?”
玉景帝难掩激动神色:“是何方法?”
“效仿先贤。”
“效仿先贤?”玉景帝于陈明渊同时诧异。
司空图解释:“正是。当初儒家两位先圣以儒家气运增补国运。如今同样需如此?司马廉曾留下阵法,此阵可以将儒家气运转化为国运。”
玉景帝听明白了,但是他又低头沉思道:
“可如今文脉衰落,身负儒家文脉气运的人去哪里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