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只有一张类似牛皮卷一样的东西,牛皮卷上刻着的是东方七宿的星图。
牛皮卷上画着星图,倒也无所谓了。
但言鹤誉用【望气术】竟然发现,那星图竟然是活的,不停地散发着一种荒古气息,那气息浩渺宏大,近乎天道。
“星图事关国运,凡出身司天监的人都知道。所以我觉得此事重大,当天将宝箱带回了府中。但是第二天,突然传来消息,那天打捞宝箱的五个侍卫,全都莫名死了。”
“我有一种非常明显的直觉,那就是有人要抢这个宝箱。于是我秘密将他放在府中一口枯井下。”
听到这里,杨临惊讶了一下。原来他第一次去言府时,在井下发现的那个宝箱,还有那张触发系统升级的星图残卷,原来是这么来的。
“自此,言府接二连三被飞贼光顾,将府中一些房屋翻得乱七八糟。就算我增调再多的侍卫,也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为此,我还上报了镇妖司。但镇妖使在的时候,一切都很好,镇妖使不可能常驻我府上为我看家护院,只呆了几天之后,也就走了。他们一走,飞贼便又如往常。”
“我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找不到,也便没在管。”
“半年之后,我带人接运一批从瓷镇送来的瓷器,这批瓷器是为陛下用膳准备的,非常重要。接手时还好好的,可等运到了御膳房后,却发现那些瓷器中,竟然装着污秽的粪便!”
“这是何等的藐视皇权。陛下震怒,当时就把那些瓷器都砸了。要不是长姐池妃娘娘在,陛下还要砍了我。”
“我这心里就十分奇怪,我怀疑有妖作祟,当天就报给了镇妖司。镇妖司派来调查此案的正是夏芸楼。”
“可镇妖司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更离谱的事又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稀里糊涂地上了一道痛骂陛下的奏本。说他荒淫无道,愧为人君,我就是故意往他吃饭的家伙事里拉的屎!”
“还说,还说,我不干了,要去投靠万妖国。”
“陛下无比震怒,当时就罢了我的官。我也被传为朝堂笑柄。”
啊?
杨临直接来了个黑人问号的表情,看了看言鹤誉,这老头不像智障的样子,那么这里头就绝对有鬼了。
“那种奏本真是你写的?”
言鹤誉点点头:“我不记得自己写过,但确确实实又是我上的奏本,上面也是我亲手写的字,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我啥时候写的。”
杨临疑惑,难道是头天夜里,被人控制了思想,自己写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言鹤誉继续往下说:“我知道妖族有这样的手段。有人要陷害我。我寄希望于镇妖使夏芸楼帮找出控制我的妖物。”
“谁知道,夏芸楼竟然在我府上搜出来我联系万妖国的‘证据’,还有我亲笔写的书信。”
“我哪有联系过万妖国!那一刻我才知道,夏芸楼竟然也在参与陷害我,背后捅我刀子。”
“那些证据书信通过镇妖司,最终交到了陛下的跟前,我‘叛国’的罪名也被坐实,继而被灭族,长姐也被打入冷宫。
“幸得朝中还有几位‘正直的大人’死谏,也才只保下卿儿一人。”
“只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几位死谏的‘正直大人’,完全是因为受了郑荫的指使。留下卿儿无依无靠,正好可以任郑荫摆布。”
杨临点头,言府一案的前后原来是这么回事:“言大人可知,他们为什么要害你!”
言鹤誉道:“你且听我说。”
“在我被斩首之后,我的魂体浑浑噩噩,飘飘忽忽不知要到哪里去。可就在眨眼之间,我眼前一黑,就被带到了这里。”
“我睁开眼的时候,在我面前的是郑荫、谭彻,还有一个魂体,它让我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们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星图在哪里?”
“到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们陷害我的目的。”
“郑荫是为了霸占我女儿。因为她是被陛下选定的人,只有我言府成为罪臣,陛下才可能放弃。郑荫才有下手的机会。”
“而谭彻、夏芸楼他们,纯粹是为了星图。”
杨临问道:“他们为何那么想要那个星图?”
言鹤誉道:“据说那个星图可以参悟天道本源,掌握无上力量。”
对于那星图的力量,他是深有体会,也就难免他们那么在意了。
杨临不自觉心中感慨,整件案子中,还真是大肠包小肠。
家有绝色女儿,又不小心捡了重宝。
这两个遭人惦记的关键条件,言鹤誉都集齐了。
这帮人,沆瀣一气,郑荫有镇北侯府的权力,夏芸楼有镇妖司的身份,言鹤誉就算是皇亲国戚,也干不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