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酒菜摆开,小丫鬟在一旁侍立。
杨临、吴瑜琛、小白、宋玉清和石洪砚围席而坐吃着晚饭。
因为镇妖司的公务在身,而且杨临身为爵爷以后应酬也不少,回不回家吃都是另一回事,他们的晚饭向来单独安排。
又因武者修炼,菜品的质量也必须是最上品,这让宋玉清和石洪砚的生活质量也跟着提升了不知多少档次。
小白安对于宋、石两位镇妖使,也不是第一次见,相互见过礼,得知对方同住在爵爷府的屋檐下,小白、宋、石三人也算是朋友了。
虽然餐桌上多了新人,但一顿饭吃的也相当融洽。
聊完文庙书院的趣事,饭吃的差不多了,杨临看向宋玉清和石洪砚:
“对了,街上驱妖的事,闹得怎么样了?”
他第一天坐堂,又查了一下午资料,今天几乎没出镇妖司,最关心的时事,不得不问一句。
石洪砚觉得这事没啥可说:“反正越来越糟!”
简单一句话说完,继续闷头吃饭,要把一桌子剩下的饭菜全部吃光。
他松了腰带,铆足了劲,打算先肚儿把吃的滚圆,过完嘴瘾,然后再用吞鲸大法消化。
直接吞失去了饱腹的快感,也尝不出滋味。
这等美味不可轻易辜负,这是他最近刚有的觉悟。
宋玉清倒是解释了几句:“老石已经详细告诉我了,我们外出这两天,京城闹过几场小乱子,打伤了几个妖,肇事者没有被处罚,妖却被衙门直接劝出了京城。”
“现在镇妖司的统计,原本的十万妖,除了血妖皇一案被利用祭献了一万有余,这几天出京的也有一万有余,现在京城之内剩余妖的数量,锐减到了七万。”
“今天,我的小队,也遇到闹乱子的事,但出于谨慎,管不得。这事都是京兆府衙在处理,他们压力也很大。”
“衙门怎么处理的?”
宋玉清叹气:“还是照常呗,不管对错,不抓人,把涉案的妖劝出京城了事。”
随后他把遇到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杨临皱眉,事情和他预想的一样糟。
小白听了惊讶:“这段时间文庙都在忙着辩难选儒圣,倒是没关心,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
吴瑜琛看向杨临:“今日我在任上听说,有个给事中因为驱妖的事,被陛下革了职永不录用,哦对了,就是你打的那个刘大人。”
杨临诧异了一下,这倒是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随后吴瑜琛又开始体替杨临担心:“汪大人特意找我,说起朝中之事,半数官员气势汹汹声地声讨你,因为刘大人而起,最终又牵扯出匡定的旧案。这件事还有刑部尚书参与,他不好出面,特意让我转告你,诸事小心。”
吴瑜琛叹口气:“大哥刚入户部,人微言轻,很多事也说不上话,不过想必,陈公对你应该会有提携。”
当初他因为躲避谭府的报复,被汪大人调到手下。
恰遇血妖皇一案,各处都有空缺,汪大人从中安排,调他去了户部,官职也随之升到了五品。
连升两级,但没有实权,也是不宣不上朝的那种官。
这也没办法,京城的官员多达数千,能上朝不过一两百人。
但这不妨碍吴瑜琛打听朝堂上的事。
杨临疑惑道:“师父确实跟我聊过复审旧案的事,但没提有半数官员在声讨我。”
作为官场老狐狸,吴瑜琛此刻虽然帮不上忙,但却看得清局势,作为好大哥,他替杨临分析:
“我的傻兄弟,陈公对你赏识颇深啊。匡定按重审,一定会想办法做实你杀了穆智明!而陈公也一定不会让他们达到目的。陈公不说,自然是不想让你乱了心思,但你得知道。不能傻乎乎的受了恩惠,还不知道是多大的恩情。”
杨临愣在当场,这些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然后心里涌起阵阵感动。
陈大叔替我遮风避雨到了这种程度啊...
应对朝堂诸公的阴招,我还没有经验,还得靠你啊。
宋玉清眼中的表情酸酸的,同样都是镇妖使,为何我就没这待遇??
石洪砚顿时再次使劲往嘴里把饭:哎受伤的心,只有靠没事来弥补...
杨临感动完又忏悔:
陈大叔...我对不起你啊,你对我么好,我还瞒着你丁陈晨的事...
但是不慌,阻止对方错判冤狱,这对陈大叔来说,应该只是小手段,若是仅仅因为这,就彻底缴枪,我是不是有点草率?
想完这些之后,杨临向吴瑜琛拱手:“多谢大哥指点。我敬大哥一杯。”
见杨临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吴瑜琛心里顿觉欣慰:贤弟终于长大了。他看向众人:“来,大家一起,一起。”
一杯酒喝下,众人再次拿起筷子夹菜,顿时全员呆愣。
桌上只剩空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