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气楼。

进门之后，陈明渊摘了披风在茶座坐下。

他的脸色明显阴沉，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开始慢慢好转。

不等杨临说话，他先开口道：

“我和司空图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一些。那我便不再瞒你，他，要造反！你和云萝心里要有个底。”

杨临直接呆立。

他知道司空图不是玉景帝的铁粉，原以为是路人，但没想到是个黑子。

“那日朝堂之上，群臣鼓动陛下重审匡定一案，下朝之后，他拉住我说，那只是个开始。然后他当着我的面，朝龙椅努嘴，表明了目的。”

“什么？”杨临都震惊了：“他疯了吗？就算要造反，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目张胆啊。”

陈明渊思量过，如今已经摸清了司空图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时下我终于明白，这是阳谋！”

“前日他明目张胆挑衅，今日又破坏祖祭，而我都拿他没办法。他想让我看到他手段高超，承认他的强大。让我知道根本拦不住他。最终选择向他臣服。”

国师对镇妖司的态度原来是这样啊。

不对，这话的意思是...杨临惊讶问：“难道师父能确定，今日之事，是司空图搞的？？”

陈明渊给出合理的推断：

“激发神剑的剑气，难在能躲过我和玄阳、庞庆的察觉。从境界上来说，现场只有司空图一人可以做到！”

“从站位上讲，当时玄阳正在主持大典，我和庞庆在殿内两侧，恰好他离神剑最近！”

对于太庙案，杨临此时已经是云里雾里了。

按照陈明渊的分析，是司空图所为，跟自己没啥关系。

异变在自己顿悟时发生，难道纯属时间上的巧合？

但他还是不能确定：

“有没有可能，激发神剑异变的力量来自外面呢？”

陈明渊摇摇头：“若力量来自外面，无论是气机还是神魂，身在现场，我、庞庆、玄阳道长应该都能感应！尤其是九境的国师，他更应该能够感应到。”

很有道理。

就连杨临也要相信神剑自发剑气，确实是司空图弄的了。

但是，始终有漏洞。

因为顿悟剑道之时，他和神剑的那种沟通，不是基于气机或者神魂之类！

而是道、意的层面，就仿佛两个人在用意念交流。

我说：你爆吧。

对方：好嘞，我爆。

当然杨临没有这样说，这只是个比喻。

道和意的层面，从气机、神魂方面是感应不出来的。

杨临现在脑子有点乱？

这事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是国师，还是我啊？

这特么是杨临遇到的最困难的一个问题了。

“那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案情的进展？

陈明渊有些无奈：

“我已经向陛下说明我的推断。但没有证据，陛下不信。责令继续查，必须要明确的结果。”

“此事非常重大，发生在太庙，还是祭祖时刻，那么多皇室宗亲在场。”

“宗亲们会认为陛下触怒先帝，才有此一乱，这事恐怕还会传到朝堂！人心惶惶之间，失德、昏庸...各种骂名都会纷至沓来，帝王最忌讳这种事！”

“他不信是国师所为，那么必须另找真凶，来堵住悠悠众口。”

杨临看着桌案，眉头皱的很紧。

这事不可能是其他人，另找真凶绝对不可能。

“难道只能找无辜之人替国师受过？”

陈明渊摇摇头，脸色明显的阴沉下来：

“如今不是找人受过的事。如果敢这样做，国师必会出面弹劾，老三性命不保。”

“但真凶查不出。一样会惹皇上震怒。”

真凶就在那里摆着，但是没人信。

查的又查不出，不查又不行。

杨临仿佛看到了司空图阴恻恻的笑。

没想到这个老银币，这么阴！

杨临终于把这件事的根底，知道了个透彻。

太庙案就是一把捅向镇妖司的刀！

可他妈的...

到现在杨临也没搞明白，这把刀是自己递出去的，还是司空图预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