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来吧!
陈公,对不住了。
我得保命,保住官位,还有一家老小和小媳妇要养呢。
很快,接二连三的,又跪倒了一批。
就连张首辅也微微侧目,神情肃穆的侧瞟了一眼。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参与。
看着一个一个跪下的朝臣,玉景帝脸色顿时阴沉了。
一刻钟后,数百朝臣,跪下了超过四百有余。
仅存的硕果,除了太子党的张首辅和他的心腹之外,就是一些出身军部的硬骨头,以及从不参与党争的一些人。
大理寺卿、刑部汪葆慎、兵部尚书几个人、以及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楚建,当然还有吴瑜琛。
楚建和他的几个党羽,虽然也害怕。
但是这个不知钱粮的户部尚书,实在不想参与了。
户部实在可怜,主要骨干都换了一个遍了,也不怕再换一次。
于是楚建挺直了腰,爱咋咋地,反正老子不趟这趟浑水。
该跪的都跪完了。
玉景帝望着这一大片官员,沉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治罪?你们说说,陈明渊和镇妖司,何罪之有?”
众臣沉默不语。
但是工部尚书再拜,还是那句话:“臣请求陛下治陈明渊之罪!治镇妖司之罪!”
就是不说陈明渊和镇妖司有什么罪过。
因为什么罪过都没有。
但就是必须得治罪!
工部尚书带头之后。
数百朝臣整齐的声音响彻金銮殿:
“臣请求陛下治陈明渊之罪!治镇妖司之罪!”
朝堂气氛肃穆诡异。
玉景帝愣住了,明白了。
跪谏!
集体跪谏!
他实在没想到,因为查贪,竟然几乎牵连出所有朝臣。
朕和陈明渊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他们跪谏!
不光是在威胁陈明渊,也是在威胁朕!
他们不想让我继续查贪!
可是查贪,不应该吗?
你们他妈过得比我舒坦,如今我国库紧张了,从你们那里要点,就不应该吗?!
啊?!
玉景帝心中的火顿时就起来了。
他眼神微眯,看向跪着的众臣,于沉默中默默积累着愤怒值,准备怒气槽集满,好发大招!
另外没有参与跪谏的臣子们,此刻也都鸦雀无声。
整个朝堂安静到落针可闻。
陈明渊默不作声,只是平静的看向脸色铁青的玉景帝。
站在不起眼位置的吴瑜琛,被工部尚书带起的这波节奏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尼玛,朝堂上还能这么玩?
陛下问你们陈明渊何罪?
你们啥也不说,集体就一句话,必须治他的罪!
这不是要给镇妖司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但是,他却十分明白,朝臣的跪谏,就算是玉景帝,也不得不掂量一下。
虽然皇帝的权力很大,但自古以来,都和朝臣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皇帝虽然可以随意任免朝臣,但如果真的刚起来,满朝文武一条心,也可以直接废掉皇帝。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不是没有。
远的不说,就是陈明渊之前的镇妖司,基本上就是这么干的。
所以,大家才这么有恃无恐。
然而。
所有人都错误理解的玉景帝。
他们忘了,玉景帝是大新国近百年来,唯一一个上过战场的皇帝!
他是明君还是昏君这个不好说,但是要论硬气,玉景帝不输他老爹武德帝。
武德帝当时在镇妖司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就敢揭竿而起。
更何况玉景帝还上过战场。
“哈哈哈哈....”
玉景帝笑了,怒极反笑。
笑声高亢而嘹亮。
“跪谏陈明渊和镇妖司莫须有的罪名?好,很好。庞庆何在!”
立于殿侧的殿帅庞庆立刻抱拳,摇摇回应:“臣在!”
“去叫五百禁军过来!”
“每人带一个鞭子,当庭给我抽!这些人,凡是要跪谏的,都给我抽!当殿给我抽!每人先来个五十下!让他们清醒清醒!有朕在的大新国,绝不搞莫须有的罪名!”
群臣脸色一冷,但是谁也没动。
所谓法不责众。
玉景帝不过是发发狠,吓唬吓唬我们罢了。
我看你敢不敢打我们!
庞庆脸色也有些为难:“陛下?这...”
“庞庆!连你也要忤逆朕不成?”玉景帝给了庞庆一个冷冷的眼神,后者立刻抱拳领命:“臣不敢,臣遵旨...”
他急急走出殿外,额头上又冒了一阵冷汗:
这特么要出大事啊。
“来人!”
殿前广场,庞庆叫来几个禁军统领,皱着眉吩咐:“速去调五百禁军,来此集合...”
金銮殿内。
百官吓傻了。
咱们的陛下不讲武德啊。
这尼玛还真去喊人了??
我们跟你动嘴,你他吗跟我动粗啊。
给事中们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又他妈站错队了呀。
他们的屁股已经开始隐隐发疼了。
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玉景帝再次冷笑了一声。
他走下了龙案,冷冽的目光扫过跪着的众臣,一步一步走到群臣中间,他笑了。
看着众人,就像看着一群小丑。
然后,直接开骂:
“国库亏空,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蛀虫!”
“跪谏镇妖司莫须有的罪名?哼!你们是怕查贪查到你们头上!”
“朕虽然一向不曾关注贪腐,但朕不是不知道你们私底下那些勾当!”
“朕不是不知道马儿要吃草的道理,朕本着宽仁的心态,一直指望着你们能够知错就改。朕盼着你们,贪够了,吃饱了,好为朕办点实事!可是你们呢?变本加厉,把朕的国库当做你们的私库,任谁都敢过来偷!”
“你们以为,朕不敢打你们?啊?朕今天就打给你们看!”
“陈明渊!”
“臣在!”
“一会,五百禁军到了,每人一个,当下就开打!你给我盯着!每人五十下,一下都不能少!打完了,他们还想跪,就继续跪着,跪着过完今天,跪着过完明天,跪到过年,朕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