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尔眼神空洞的望着晴天,好一会儿才将双目焦点集中在一起,他声音低哑道:“如果是这样,那玫丽应该也知晓……为何她……”
晴天将水杯扶起,用灵力将洒了茶蒸干,淡淡道:“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对方是神将是权势滔天的军部首脑。”
“不想死的话只能忍耐,揭发塔斯利尔鼓动莫顿家族和他对立的代价太高,她不敢冒险。”
“她已经失去了爱人,只能把生命和家族的荣耀安宁放在首位。”
道格尔怔怔地听着,心里酸涩,妹妹承受了太多。
晴天内心叹息。
玫丽目睹了一切的发生,在痛苦矛盾中她沉默着不断退让,最终被绑在塔斯利尔的战船上……
她像羽翼未丰的雏鸟躲在满是裂痕的壳里,麻痹自己的情感,混淆善与恶的边界,享受着虚幻的安宁。
但这个世界所有选择都有代价,她的妥协只会让恶得寸进尺,让她被轻贱被利用。
家族也好,国家也罢,并不会因为粉饰的太平而强盛, 并不会因为玫丽的忍气吞声而真正安宁。
因为恶关不住,错填不平。
孽既是债……
最起码在晴天这里,无论什么缘由,什么因果,恶就是恶。
她会以自己的方式还债伐恶。
欠了的还,被欠的也得讨回来!
晴天重新给道格尔倒了一杯茶,缓缓道:“过去不可追,未来路还长,塔斯利尔伤害了我的家人朋友,我必然要向他讨回来。”
“大哥若是肯帮我,我感激不尽。若是畏惧,我也不怪,只求你将我今天和你说的一切埋在心里。”
“毕竟你我兄妹一场。”
言毕,晴天双手将茶敬到道格尔面前。
道格尔心里钝痛,知道了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把事情埋在心里……
何况他一个做大哥的,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看着妹妹们苦苦挣扎。
他双手接过晴天的茶,郑重道:“大哥虽然能力有限,但只要是我能做的,必然为怡兰竭尽全力!”
晴天露出一抹感动的笑容:“大哥果然还是疼怡兰的。”
道格尔只觉得那笑容微苦泛甜,让人心里暖暖的。
自己的妹妹还活着,真好。
两人之后又谈了一阵,留了戒指气息, 道格尔不舍地离开了军营。
临走前,晴天请他尽量不要和玫丽透露两人的谈话内容。
因为玫丽在塔斯利尔身边,怕她情绪外露横生波折。包括道格尔自己,也应该表现得和过去一样。
道格尔表示明白,另外他会尽量在暗中帮忙,例如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她和莫顿系的官员穿针引线。
等道格尔回到与费斯科接壤的克尼迪行省后,他心里有些乱,还是联系了玫丽。
整夜都睡得不太安稳的玫丽,还没起床。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哥哥问塔斯利尔的伤势是否好些了,今天能上朝吗。
玫丽一时没反应过来,声音倦倦地说道:“还不行吧,他受伤太重,医官说最少一周都无法出现在公开场合。”
道格尔听后嘱咐她多休息便切断了联系。
玫丽迷迷糊糊又睡过去,道格尔满心沉痛地捏着晴天给他的一块影像记录石。
那是玫丽和晴天八年前在服饰店留下的影像石。
输入灵力后,九岁不到的怡兰和十一岁的玫丽在空中显出半透明的动态身影。
两个妹妹是那么天真可爱,如精灵般美好。
望着望着,道格尔默默地流下了眼泪。